“好,我知道了。舟车劳顿,你们不远千里绕路宣坞赶来应当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过几日去帮帮凤芊姑娘,她这些天处理客栈和赈灾琐碎杂事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姬守镜当即从容拜退:“是。”-

几日转瞬即逝,又是一个艳阳天。

秋沂城这会儿已经能取下眼上的纱布,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

不过失明多日,外出时仍旧覆着一层灰色的薄纱,用以减弱过于刺眼的光线。

耳边溪水潺潺,清风阵阵。

他牵着身旁人一边左右张望,大致看清这深山处的景致。

段星执指了指前方的新造的木屋和一旁炉灶柴堆笑道:“可满意?这地方应当足够幽静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附近甚至还有一小块艰难开垦的荒地供以种植些小东西。

“凤芊每日会来一趟,将吃食和你要的东西送来,届时还要什么草药记得和她说。”

“好,多谢”秋沂城微微弯眸看着身旁人,“还有劳星执替我交代她一声,前边樟树那儿届时会牵开一条红绳,让她不要过界。”

“嗯,话说回来,到底传下的什么解毒药方,研制起来如此凶险?”

“祖父所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好些方子甚至从未试验过。但他于医术上的造诣我望尘莫及,只能尽力研之。”

“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段星执笑笑,牵着人踏入木屋中,内里陈设一应俱全,“你对易容术了解如何?”

“虽不及竹公子,但应付一般人,足够用了。”

“那能否帮我捏一张易容面具?”

秋沂城诧异抬眸:“好,要何种模样?”

“越翎章。”-

天色很快黯下来,清幽偏僻的深山小屋四角被悬上了好几颗硕大的夜明珠。

秋沂城独坐在桌前,低头安静看着眼前巴掌大的方形铜盒,内里是一小团用绢布束起成团的不知名东西。

只是隐约可见绢布下密密麻麻的微弱凹凸起伏,似乎裹着什么有生命的物件一般。

他缓慢抬手轻轻按了按,大半个手掌顷刻染上乌黑的色泽,而后浮起数个大小不一的血瘤。

似是对此见怪不怪,秋沂城垂着眼,神色毫无波澜,将那绢布一点点用尽攥进掌心。-

段星执和应北鹤两人趁着夜色踏入凉遗城,月上中天,城主府依旧灯火通明。

申落繁正皱着眉挨个翻阅下边递来的文书,她属实没想到一州之主的琐事能繁多到这种地步。

直到门被轻轻扣响。

“申城主倒是不辞辛苦,夙夜不寐。”

申落繁一愣,赶忙起身:“我收到消息你们在赶来路上,原以为明日才到。这才未曾相迎”

“无事,是我们提早了半天出发。既然政务繁多,安心处理就是,不必特意迎接。”

申落繁从乱糟糟的桌面翻检一会儿,很快抽出两张信纸:“你们来得正巧,我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出去。派去宝色镇的人找到了钟家遗落的家主令牌,那附近还有好些凌乱脚印。猜测得没错的话,带出去的几千人恐怕都已遭遇不测但不曾找到尸骨。”

女人皱了皱眉:“那地方很是古怪。”

段星执一目十行阅过那封密信和方位图:“怎么个古怪之法?”

“找到令牌的地方并不是在宝色镇中,而是距离镇子三十里开外的一处不知名郊野。那儿荒无人烟,植株异常茂密个个遮天蔽日,深处设有一座空荡荡的祭坛,看起来很新。应该近几年才建成。”

“祭坛?”

他忽然想起当日四象阵盘上的殊异花纹,当即取过纸画了出来:“可是这个?”

“报信的人同我形容过,应当就是这样。”

“你们检查过祭坛之下吗?”

申落繁摇摇头:“不曾,祭坛应是先建好后钟家的人才过去下面还能藏人?”

“当然,数千人的尸骨如何会凭空消失。既然附近没有,兴许就是被人埋在了祭坛下。那祭坛中必有机关,先让人盯着,等我得空亲自去一趟。”

保不齐那些长势过盛的植株,就是得了祭坛下的东西滋养。

但他想不通的是,试药需要源源不断的人城镇聚集之处或天灾频发之地都是极适宜的炼兽之所。

去那么个罕无人迹的地方设个祭坛干什么?

“您连夜赶来岷州,可是有什么要事?”

“原本是回浦阳城路上需要途径这儿,所以顺路来看看,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段星执握住那枚钟家家主身份令牌,遥遥望了眼浦阳城方向,眼神有些晦暗。

他手中掌握的情报已经足够多,远不是初来乍到之时一知半解的模样。

天鹰骑和竹阳军对峙多年,眼下萧玄霁既醒,加上这枚家主令牌,兴许破局之机就在近日。

申落繁顿了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