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这个怎么了?”

“你再想想,可还能品出点别的意味来?”

呆呆思考良久:“他们都想去挖神宫所以星星你现在要去找神宫?!”

“是要找,但不是现在。” 段星执轻笑了声,没再为难猫,“萧玄霁和越翎章摆明了在告诉我们,国库空虚,朝廷严重缺钱。不说民生,连军费开支恐怕都难以为继,否则不至于举朝上下都寄希望于这不见天日的前朝宝藏。且朝中定有巨贪,时至今日仍在大肆敛财。”

毕竟,连祁邯城破都能毫不在意,又岂能指望那些人在意底下的百姓。朝廷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绝佳的敛财工具罢了。

还有天鹰骑能镇守浦阳城至今,随着钟陈两家的结盟,应当也早就不受朝廷供养了。

这所谓的大照朝廷,无论有没有萧玄霁的存在,都已是真正的名存实亡。

“尚不明原理,暂且就不说那些古怪巨象了。就算那些用于炼药的流民皆是恕雪台抓来被迫参与,无需烦忧这些人的生计。但迁移毒树,建造地宫,修建坟冢,甚至于统率恕雪台哪一样都要钱,且耗费钱财绝对不低。也只有倾尽整个天下供养才能支撑得起这样庞大的消耗。”

而且寻常贪官光顾着藏好尾巴就已经费尽心力,定是一切唾手可得,早已步入“无欲无求”的境界之人,才愿意大费周章搅出这些东西。

位高权重身强家富,哪一样都不可缺。

巨象那头的线索虽然断了,但还有一个地方能找出指向。

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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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越翎章的浦阳城详尽地图在,他轻而易举找到了存放账本的库房。

防守虽严密,但还是让他使了个声东击西的法子找准两对卫兵交班的间隙潜了进来。

空气中飘着带点霉味的陈败书卷气息,随着外边巨大的石门落上锁,这方空间也彻底安静下来,变得灰蒙蒙的。

段星执迅速打量了一圈书架,很快走去最后一排架子的尽头处取出一卷泛黄的册子。

库房门窗厚重的石料隔绝了外部绝大多数动静和光亮,加之又临近黄昏,偌大房间沉寂如死。

只有角落悬挂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淡淡微光,映照着矮几后席地而坐面无表情的人影。

偶尔响起细碎的翻页声响。

“星星,我回来啦。”

大约是这地方静得太过,刚被拉回人身边的焦毛猫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呆呆?”段星执抬头轻唤了声,复又低下头以肘撑着桌面按了按眉心,“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啊?可是我已经离开快一天一夜了”

段星执:“这么久了?”

实在这里头光线黯淡,根本不太感受得到日夜轮转,加之他看看这些账本想问题太入神,根本没留意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怪他觉得有些累。

“星星你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没事,”段星执摇了摇头,扶着墙缓缓站起身,脸上依然没什么笑意。

国之账本糊弄到这种地步

他初来乍到时就已经翻阅过大量奏折和史册,对此地局势隐约有了几分了解,但不够详尽。

以至于甚至还对当权一派的钟家抱有过一点希望。

也就是了解愈深入,才越能看清那些密密麻麻满是腐肉的疮口。

“不过你说的问题,倒确实发现不少。”

段星执抬手按了按酸疼的肩颈,随手指了指眼下翻开的几条明目。

“莱东山这地方,早在先帝还在,嘉宁十九年就被乱军侵占成了如今景朝的地盘,那这笔去年的40万两的军费支出记在这儿的剿匪明目上,荒诞。”

“还有照天县这地方,修路明目?我记得从素银河到济平潭俱是平原,这花费是在移山填海不成?与他们相距不到百里同地势的天川县修同里程的路段,少了整整一百八十万两。”

“你看这条,赤宁大旱,朝廷当年分明已下了减免赋税旨意。但赤宁一个不过十万余人的小县,比丰收年的滨宁大县缴的税还多三倍?”

“”

“”

呆呆茫然抬头:“星星你是在说这里写的东西全是错的吗”

段星执沉沉吐了口气,闭目向墙面一靠,淡淡道:“这库房中的所有账本,皆是伪造,存放真账的地方不在这里。”

呆呆:“那我们去哪儿找真账?”

段星执阖眸安静了一会儿,待到那点疲乏散去少许,才再次睁开眼打量眼前黯淡的石室。

这外头重重守卫个个严阵以待,进出全凭相府亲谕。任谁过来都觉得里头定藏着机密要件。若非这些账本编造得实在太荒诞,他也不至于推断是用于掩人耳目的存在。

但若是不在这儿,那样庞大的账目文书,又能藏去哪儿

他不信他们敢赌无人追查这些东西索性直接找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随意放着。但城中所有重兵严守之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