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啃着辣椒砸吧着嘴默默躺回锦囊,天知道他下午睡醒正偷摸探头看看外边,一眼见着熟悉的身影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早年还和萧玄霁绑在一条船上生死与共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午夜梦回见着谢沐风目露煞气提刀前来将他俩千刀万剐。

呸,萧玄霁自个儿做的孽,日后总算不会拉上它一块儿偿了。

谢沐风僵硬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他们不过两面之缘,竟不知何时露出了破绽。

“放心,没多久。” 段星执笑笑看向身边人,“既然谢将军已经承认身份,那我如何猜到的,也不重要了。”

种种迹象只够他确认这人出身军营,以及大概率是竹阳军中的将领,根本不足以推断出是谢沐风本人,但他总不能将拂雪的存在全数告知

好在对方也识趣没多问:“那你想做什么?”

突兀点明他身份,显然已经不是想单单买座山。

“怎么又变成你问我了?” 段星执摇摇头,“罢了罢了,我言微势轻,总要多向谢将军展示些诚意才好谈合作。”

把玩着扇子的青年蓦然转过头来直直盯着他,目光灼灼,语调轻快仿若谈论天气:“我要整个岷州。”

谢沐风安静良久。

段星执便也耐心等着人开口。

“你想与我结盟?你手中如今有多少人。”

他思索了一会儿,相当无辜摊了摊手:“我。”

鹭印残部倒勉勉强强算得上他的臣属,但不知秋沂城解毒进度如何,八字还没一撇,且先放放。

侯府也可算作盟友,但他更需要越翎章继续留在浦阳城留意相府和天鹰骑的动向,不宜远赴岷州。

那最后就只剩一个被他叫去抚镇待命四舍五入暂且也派不上用场的疏影。

谢沐风:“”

“你是说,你如今无一人可用?”

段星执认真一点头:“好像是这样。”

但区区一个岷州,用不上太多人。

如若面对的是旁人,头也不回转身离开恐怕已是他最和善的态度。

谢沐风依旧站在原地,语气冷冷淡淡:“这么说,你想借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没转头就走,显然有谈拢的可能。他心情颇好扬唇,摇头道:“不,借兵也需筹码,我有自知之明,手中筹码还不曾重到这个地步。何况竹阳军赴岷州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只借一人。”

谢沐风抬眸,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话。

段星执负手,眼底笑意更盛:“你。”

“你要我做什么?”

“这是答应了?”

谢沐风转过头去与人视线交错:“但我最多在岷州滞留十天。”

段星执垂眸沉思片刻:“十天,足够了。”

“你有计划了?岷州驻军虽不过三万余人,但俱是精兵良将。我们手中无一兵一卒,你想拿什么打下岷州?”

“晚点告诉你,现在轮到你解决我的疑问了。关于这些老鼠,你还清楚什么?”

“极少。” 谢沐风皱了皱眉道,“我也是近日才追踪到此,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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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谢沐风翻越过几座山头,不多时,一座由黄土砌成的庞大地堡出现在眼前。

地堡看上去已有些年头,四周土层异常粗糙,顶上杂草丛生。外形狭长成方状,甚至因常年无人打理,风化堆积多重作用下称得上有些奇形怪状。

两人站在高处,隔着一条深沟堪堪将整个黄土堡地况尽收眼底。

“这里是?”

“这就是鼠群聚集之处。”

谢沐风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一处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道:“我来这儿时已破了道缺口,村后荒山的那些老鼠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如今已经被我重新堵上了。我进去看过”

他语气微微一顿,才偏开视线继续道:“荒山上那点数量比起土堡中的,可称沧海一粟。一旦鼠群被全部放出来,整个岷州,或将迎来灭顶之灾。”

土堡内通道复杂机关屏障重重,他没提的是自己都险些折在里边葬身鼠口。但也正因如此,即便出入口破了个洞,时至今日也没跑出去太多只。

“那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竹阳军忙着与天鹰骑对峙,按理来说不该有心思跑来留意岷州这等不毛之地的动向,更何况是身为主将的谢沐风亲自前来。

“你可知龙骨图?这里是龙骨图指示的地点。”

“什么?” 段星执皱眉低喃,看向身旁人道,“那你又是从何拿到的龙骨图,能否给我一观?”

如果他的推断不曾出错的话这传闻中的龙骨图分明是照掩日神宫图为基础伪制成的宝物,以绯石武库为饵诱使人过去。

如若打着争夺武库的念头带领部下精锐来了这样一处魔窟后果可想而知。

他如今一度怀疑钟家那些了无音讯的长辈和数千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