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劫狱,难道让他在里面等死么”&esp;青子衿将手中的汤药喂入他口中,清绝的面容似乎在勉强压抑着什么怒意、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似乎透着淡淡的杀气,虽然浅淡,却足以致命。

“………那些狱卒差真是心狠手辣,…苑主明明是好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用刑,苑主的伤可有大碍?”

“大部分都是皮外伤,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他被人下了一种毒药,尚缺一副药草方能完全解他体内之毒”

“是什么药草?我去找!”

“你只要帮我去‘醺兰州’找一位故友,把这封信教给他,他自然会把药草给你,我本该亲自去的,只是我担心我离开这之后,会被有心之人找到这里,金朝雾便性命难保了……”

“嗯!青叔叔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药草带回来!”婳儿将那信小小收入怀里,认真点点头。

“嗯,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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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金朝雾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环视了一圈身边陈设,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石洞之内,不由有些困惑,他挣扎着直起身子,更加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身处的山洞,洞里生着一个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铜锅,锅里煮着黑色的汤汁,咕嘟咕嘟的冒着白眼,散着浓苦的药香味道,洞口处隐约可见有一片青色的芦苇荡挡住了外面的大部分光芒,

他是被人救了?是谁救的他?

他皱起眉头,思考了许久,都未能想出来有一个人能将他从密不透风的大理寺监内救出来,他怎么竟然不知道身边还有如此高手,此人又是敌是友?

他正想着,洞口外的芦苇荡便被人扒开,一个山色氤氲的青色身影清清缈缈的走了进来,清绝孤傲的面上在看见金朝雾时,似乎微微浮起一丝光亮,

“你醒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冰冷,若玉石相扣、

“是你……救的我?”金朝雾似是惊怔住了,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出现了幻觉,

“嗯”&esp;青子衿‘嗯’了一声,坐在那一架熬药的铁锅前,用勺子轻轻搅动里面的草药。

“你为何救我?”

“……是婳儿求我,我才肯帮忙”青子衿随口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反正婳儿不在这里,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纵然婳儿在这,也绝不会拆穿他。

“婳儿?”金朝雾目光有些困惑的重复着,似是思索什么,:“她怎会知道我被关在了大理寺”

青子衿依旧专心致志的熬着锅里的药,那张清绝出尘的面容在淡淡的热气中似乎也沾染了人间烟火之气,丝是透着淡淡嘲讽,“金苑主名扬四海,声名远播,从你第一天被关进大理寺监,便已经是全天下人皆知的笑柄了’

“青公子是在夸我,还是骂我?还笑柄……?!”金朝雾一口老血差点被他气得吐了出来,按说青子衿把他救出来,他心中本该是感激的,但是看着那人那张仿佛欠他十万两银子的孤傲刻薄的脸,他那心中的感激之意很快便又石沉大海,无影无踪了、

青子衿倒是没和他多计较什么,只是随手盛了一碗汤药朝他递了过去,言简意赅,:“喝了”

那黑漆漆的汤药还带着浓浓的诡异苦味,让金朝雾看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块铁疙瘩,面如黑炭,迟迟不肯伸手。

他这般神色让青子衿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韶华年,以前韶华年也很怕苦药,总会想尽办法蹭在自己身边吃上半天豆腐,才苦着一张俊容被自己掐着下巴硬灌了下去。没想到他转世成了金朝雾,依旧还是如此怕药苦。

“你若是怕苦……”青子衿从衣袖里掏出了两个从林子里采来的野果,摊在掌心里,声音柔和,“喝完可以吃个果子”

金朝雾看着他莹白如玉的掌心里那两颗晶莹剔透的小果子,不由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嘀咕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还那颗果子来哄我,”

他冷着脸说罢,接过他手中的碗仰头大口喝了个干净,只不过那药确是太苦了,他整张俊脸都苦的有些发绿、

青子衿缓缓收回手中的果子,眼眸掠过一抹幽幽涟漪,背过身淡淡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洞口外你有事只管唤我”

金朝雾在洞里僵坐了一会,思绪百转,一会担心卷云舒会不会被自己连累,一会又在想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子衿究竟是怎么单枪匹马的把自己从重兵把守的大理寺救出来的,他越想越是觉得迷团重重,千丝万缕怎么也想不明白、

药性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金朝雾很快又昏昏沉沉起来,浑身大汗淋漓的,一阵阵头重脚轻,不由索性又躺倒在床上,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在一阵笛声中醒了过来,那笛声幽幽咽咽,低低沉沉,听上去十分寂寞萧索。

他不由坐起身来,果然倒是‘良药苦口’,他的身子已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