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便这么含糊着过去了,中午王婶做饭,余冬槿主动请缨去帮忙,王婶没有客气,让他进了厨房,遥云想跟着余冬槿,却被王叔拉着坐在了堂屋说话。

余冬槿坐在灶门口烧火,灶前王婶给自己系好围裙,一边刷锅一边往灶门口瞧了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那遥云,不会是你那干爷爷非要你结的亲吧?他是不是你干爷爷那头的什么亲戚?那李家难道有什么非要结契兄弟的规矩么?你那干爷爷,是不是逼你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打的余冬槿傻了两秒才愕然抬头,他完全没想到他婶子居然在心里想了这么多,脑洞居然这么大。

余冬槿连忙放下火钳,拍拍袖子端正坐姿,对婶娘郑重道:“婶娘,真的没有人逼我,也没人用什么破烂规矩压我,更没人引诱我,遥云与干爷爷更没有关系,他俩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余冬槿说:“我和遥云,是一段很特别的缘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惦念起被王叔留在隔壁屋里的男人,眼中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对男人的喜爱之情。

明明只是相隔一道墙,可当遥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开始想念。

王婶听余冬槿的话,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她是过来人了,当初与王叔也是看对眼之后才成的亲,所以哪能不明白此刻余冬槿眼中流露出来的那柔软的情感所饱含的意义呢?

她心中一时复杂无比,她一个乡下妇人,没什么见识,对于契兄弟的关系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并不了解,只听说以前隔壁村的隔壁村的谁和谁就是一对,搭伙一起过了一辈子,所以她在心里纠结,这结了契兄弟,还能不能另外娶妻呢?若是不能,那余家不就没有后了么?

王婶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直叹气,叹完了气,她拍拍心口处,说:“没人逼你那是最好,可把我急坏了。”她从窗下去了一块吊着的腊肉进锅里洗,一边洗一边说:“那,真不能把你那干爷爷接过来么?虽然吧,你之前也总不在家,都在书院读书,但我和你叔就是觉得……”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小了去。

她其实也说不出哪里不好,那李家干爷爷既然都年过八十了,那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可他们就是怕冬槿这孩子在留云县待久了,觉得那边好,以后就不回来了,毕竟那头李家应该也有房有地,而他们这边对于冬槿,却是个伤心地,这孩子以前在这边孤苦无依的,这下在那头却有了契兄弟和干爷爷,这是好事,可是……

哎,王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她就是觉得心里不得劲。

余冬槿听着王婶的话,有点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给把灶里的火减了减,想了想说:“你和叔都别担心,我肯定不会忘了余家的,我姓余,余家的根在这儿呢。”

他与王婶解释,话说的半真半假:“李家在留云县有个铺子,我与阿云留在那边一个是方便照顾爷爷,二个就是可以借李家的铺子开店做些买卖,您都不知道,我家那宅子都快被我搬空了,能卖的都卖了,可我还要读书呢,以后怎么办呢?总不能把祖宅都卖了吧?所以我肯定得想办法赚钱的,于是我才和阿云还有爷爷商量好了,暂时留在留云县生活。”

他这么一说,王婶明白了,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婶娘明白了,我晓得了,这样好!”是要赚钱的,余冬槿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她忍不住叹:“读书可真费钱啊,不过这是你爹娘的遗愿,你又聪明,以后肯定能成大事,能当官的。”

余冬槿听着,心里不由一阵汗颜。

这些话说完了,王婶便将厨房门打开了,让孩子们进来给自己帮忙,还要赶余冬槿去堂屋。

余冬槿这才晓得,原来刚刚婶娘这是关起们来问他话呢,他一边在心里好笑一边拒绝离开,还霸占了灶门口,说自己正好烤火,遥云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见小小的厨房里人多多的,自己是进不去了,无法,只得与王叔坐到了院子里继续尬聊。

王婶没办法,只得任由他去,还一边忙活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以前的事儿,而这正是余冬槿想听的。

王婶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说:“你也别怪刚刚婶子多管闲事,想得多问得多,你也知道,我和你王叔,都念着你爹娘得好呢。”

余冬槿应声:“我肯定不怪的。”

王婶点头:“你爹娘多好的人呐。我那时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你狗蛋牛蛋两个弟弟,和你叔咬着牙从溪下上来,身上除了紧紧揣着的那二两银子,带的兜里除了两身破衣服,连床被子也没有,就在这坡上搭了个茅草屋准备梗着脖子过日子,那时要不是路上遇见了你爹娘,被他们接济了,那是连煮饭的罐子都没有的。”

她数着:“这算是被你们家救过一次命,五条命,你王叔的,我和你两个弟弟还有我肚子里你大毛弟弟的。后来因为有你家照顾,也因为你王叔勤快,慢慢的,我们一家子才过上了人过的日子。那时我们想报恩都没处使力气,因为你家什么都不缺,我和你王叔就只能偶尔送送菜,送多了你爹娘还不肯收。”

说到这里,王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