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廷杖结束后,赵嘉仁秘密地与曹公公见了面。一见到曹正淳,赵嘉仁立刻双膝跪地,再拜道:“儿子叩见父亲大人。儿子行事鲁莽,却不知父亲早作安排,险些坏了父亲的大事,儿子知错了……”

曹公公语气沉静如水,开口道:“兵行险招……必要有功,方才称得上无过。”

“是……儿子不该急功近利,行此极端。”

曹公公笑了笑,将赵嘉仁扶起来,“笞责拷打公孙瑾的幼子,逼他就范……呵呵,这件事,你错了……也没错。”拉着赵嘉仁落了座,曹正淳才解释道:“父子情爱,人之大伦,这确实是天下每一位父亲的弱点。但是,”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脸色也阴沉起来:“当着他的面,给他的小儿子开苞?你敢说自己不是存了私心?!”

赵嘉仁心知瞒不过干爹,便坦然道:“儿子一时糊涂……”

“罢了,此事已经替你掩盖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只是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曹正淳摆了摆手,他让赵嘉仁来见他,还有更要紧的事。

“你可知道,圣上这回为何如此动怒,要当着众大臣的面,罚他们俩挨廷杖?”

问题的答案太过明显,反倒让赵嘉仁犹疑不定了:“不是因为……他们二人行贿作伪,包庇枉法吗?”见曹公公失望地摇了摇头,赵嘉仁连忙道:“儿子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案子本身不过小事而已,幼童打鸟,罚打一顿屁股也就放过了。可那犯事的小少年,偏偏是平王党羽的儿子,我只是派人稍稍放出些风声,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公孙瑾、林昭文私下勾结平王余党,结党营私。”

赵嘉仁不禁赞叹干爹的智谋,依照“勾结平王余党,结党营私”的逻辑来看,公孙瑾刻意包庇此案,是在向平王余党示好。既然如此,不仅是林昭文,只要是在此案中帮助过公孙瑾,和都察院作对的人,就都成了平王余党。曹公公这一计,是要拔除朝中反对他的官员。那一日的当众廷杖,也成了他立威的手段,警告满朝文武,和他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父亲高明!儿子实在是不及万一!”

曹公公笑道:“你也不必说这些虚的。既然明白了,那你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吧?”

“儿子明白……一定不辜负父亲大人的这番苦心。”

两日后,林渊、小虎和悟通再度被抓来了都察院,关入大狱。当天夜里,赵嘉仁就提审了林渊和小虎。

“参见……御,御史大人……”林渊和小虎都不曾料到,自己返回恒泰县,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竟然又落入赵大人的手里。自从上回领教过赵大人的笞臀手段,夜里不知做了多少回噩梦,这一回,却是噩梦成真了。

“你们在大理寺,又改了口供?”赵大人开门见山地质问道:“言辞扑朔,反覆无常,看来本官上回赐你们的那顿板子,没有教会你们说实话。”

林渊连忙争辩道:“大人明鉴!我们兄弟二人本来就是无辜的!大理寺的林大人不是已经给我们平反了吗?!就连皇帝陛下都说这桩案子是捕风捉影,难道连皇帝陛下说的都不算数吗?”

“混账!圣上岂是你这黄毛小儿可以议论的?!来人,上伏惟台。”

“伏惟台”形如其名,是一个让犯人跪地俯首,痛思己过的刑台。林渊惊慌失措之间,已被刑官架着胳膊,拖到了刑台上跪好,脱去了鞋袜,皮带绑住了男孩纤细的脚踝。即将受罚的男孩双腿呈跪姿,大腿垂直,接着被迫俯身在刑台上,双手掌心朝上向前伸展,手腕和腰际也各有皮带束缚。

林渊一番挣扎,身上捆束的皮带却是纹丝未动,紧接着男孩便感觉到,刑官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臀瓣上,将粗麻的裤子和里头的亵裤一把拽了下来,露出他白净浑圆的小屁股来。

直到被扒了裤子,知道马上要被打屁股了,男孩才真正感觉到害怕,一开口已带上了哭腔:“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前后一共六名刑官在男孩身边站定,不等林渊继续求饶,赵大人已开口道:“左右各打五十板,行刑!”

“不要……哇啊——”掌心、双臀和脚底同时受了责打,男孩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是打他一个人,身边却要站足足六名刑官。戒尺一左一右地落在白嫩嫩的手掌和脚心,前所未有的痛苦与屈辱涌上心头,男孩的脸上顿时滑落两行热泪。“左右各打五十”本意是左右分开受刑,然而刑官使用的紫檀木板却足够宽大,只一下就能盖住男孩的整个小屁股,因而左右臀瓣上,实际责打的数目被翻了一倍。从指尖到掌心,从脚底再到痛苦蜷起的脚趾,每一寸细嫩的皮肉都被戒尺狠狠地抽打着,男孩深深皱眉,俊俏的脸蛋羞得通红,额前挂满了冷汗,口中不住呻吟。娇小的屁股蛋子此刻已经被厚重宽大的木板抽打得绯红一片,每一下落板都让男孩不住地挣扎,然而在皮带的束缚下,可怜的小屁股除了轻微地颤抖扭动,就只能高高撅着,承受一下比一下重的责打。男孩无助地哭泣着,屁股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疼,身后的两块大板子兜着风落下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