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贵人会不会在意,但她想表达出,她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她不是心安理得接受馈赠之后,把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这些信件持续了五六年,她从没有得到过只言片语的反馈,但是,每个月的资助金都会按时打到卡上。这些钱,帮助她心无旁骛的读完高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燕京名校。

……

往事涌上心头,向晚怔怔拿起那些信,每一个信封上,都是她的笔迹,拆开看,都是她自己亲笔写下的问候信。

杨晓晴将画框移至一侧放着,蹲到向晚身旁,拿起信看,寄信人是赵婉。

她知道向晚的原名叫赵婉,也知道她写的一手好字,字迹跟这信封上的字体何其相似。她讶异道:“难道这些信……是你写的?”

“孟先生……”向晚喃喃重复这三个字,“孟先生……”

陆司谌跟孟先生有关系吗?

一旦起了这个猜测,种种联想浮上心头。

陆司谌的母亲,名叫孟清梅。

孟清梅是阳清人,陆司谌跟老家当地的部门单位都很熟悉,且在大力投资。

所以,在这次春节去阳清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在认识她之前,他就去过阳清。

难道,陆司谌——就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孟先生?

这个想法,令向晚心脏猛地颤抖了下!

她回想着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她一直很笃定,帮助她的孟先生,就是她幼年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如今她再将记忆中的背影,与陆司谌的背影重合,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两人的背影都是那么高大挺拔。当年的他如果二十来岁,现在三十来岁,年龄也正好合适。

难道……真的是他吗?

一股强烈的酸涩冲上脑门,向晚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在向晚怔怔的发呆时,杨晓晴抵不住好奇心,看了信件的内容。

她一直知道,向晚念书的时候有个资助人。如今,她的第一反应也是猜测,难道陆司谌就是向晚的资助人?不然,她写给资助人的信,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司谌这里?而且,是镶嵌在这幅画的背后。

杨晓晴同样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如果,陆司谌就是你的资助人的话……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幅画上的人不是蒋依彤,而是你,向晚。”

杨晓晴同样有种做梦的感觉。

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还是,除了最开始的资助,之后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过你的资助人吗?”杨晓晴问。

向晚含着泪水摇头。

当年,她抵达燕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她前往邮寄地址,想要见贵人一面,亲自表达多年资助的感谢,并计划从大学开始勤工俭学,攒钱归还。

可是,当她前往那座合院,空无一人。等了许久,只有一位扫地的老人出现。

她说院子里的主人过世有些年了。后辈们很少回来,那个地方一直无人居住,只是有人定期清理打扫。

向晚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坐了很久,最终一无所获的遗憾离去。

她上大学后,那个资金账户里仍然按月打钱,但她没有再取过。相反,找到兼职工作后,她开始往账户里存钱,每个学期存一些,慢慢的积累。

她与贵人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那个邮寄地址。

得知那里无人居住,她没有再寄过信。但她每个月会过去一次,亲自为院子里打扫卫生,打理修剪里面的植物。她多么渴望有一天,那位贵人出现在她眼前,能让她当面说一声谢谢。

如果……如果这位贵人……真的是陆司谌……

为什么,他不言不语,从不提及?

霸总怎么这么恋爱脑

从别墅离开时,向晚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着那些年她写下的信。

她将那幅画的扣板阖了上去,又让物业的人,将那幅画挂回原处。她现在丝毫不关心,那幅画里,画的究竟是谁。她只想知道,陆司谌到底是不是她的资助人。

向晚回到了她和陆司谌的那个家,原本她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杨晓晴跟她一起过来。两人还没吃晚饭,杨晓晴在厨房里翻找食材,煮了两碗意面。

两人简单的吃过晚餐后,向晚道:“我来收拾,你忙你的。”

杨晓晴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开始联系明天招聘的相关事宜。向晚收拾好厨房后,把那些信件拿去书房,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书架上。

“晚晚……晚晚……”杨晓晴在外面叫起来。

“怎么了?”向晚走出书房,见杨晓晴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

“你过来看!”杨晓晴挥着手招呼道。

向晚走上前,站在杨晓晴身边,往外看去。

深蓝色的苍穹下,是市中心林立的高楼和不远处闪烁的霓虹。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晓晴抬起手,指着某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