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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愿意找我,我还挺高兴的,就当是朋友间随意聊聊。”章医生笑着说,“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即便章医生说把这场对话当成朋友间的“聊聊”,简渺还是没睡好。
甚至在起床刷牙的时候,他几乎都有种冲动打电话给章医生,说他不看了。
临阵脱逃像是埋藏在他血骨里的引线,回过神时就已经点燃了。
那种看着火星一点点烧上身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简渺坐在客厅里,离章医生来还有半个小时,他一想起过往看病的经历,浑身的皮肤就隐隐浮现了不适的感觉。
简渺其实很抵触。
见章医生是他在高中最难受的时候,做出来的一个算是自我救赎的决定。
当时他两只手都是伤,去找魏老师包扎的时候,一向包容他的老师摇摇头,跟他说:“简渺,你再这样下去,我必须得通知你的家长了。”
简渺一点也不像让简东城知道他的任何事情,但也不想为难魏老师。
因为他清楚,自己已经到无意识自我伤害的地步了。
所以他从魏老师那里得到了这位女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简渺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跟这位心理医生聊天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或者是什么情绪,他只是克制而理智地约束着自己,向她阐述自己发生了什么,面对什么问题,违和解决不了。
章医生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简渺自己清楚,但无力挣扎的事情。
每一次谈话的结束,都是简渺礼貌淡然地跟她鞠躬说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作用。
而章医生也成了他最黑暗时间的标志,简渺自从放弃去看医生之后,就本能地不愿意回忆这件事。
可是那天段叙的话,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他。
即便知道那个人是专门说那种话恶心他的,但简渺也无疑是被戳到了痛处。
分神的时候,简渺的手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揪出一个白软的包子。
他这才想起这是江宴濯的解压捏捏包。
……小学弟有的时候剪片子烦躁了,就会拿起来玩一会儿。
叮咚——
门铃声响起,简渺放下包子,闭上眼深呼吸,缓缓起身。
章医生站在门外,一如既往温和柔软的笑容,看着他:“渺渺。”
不知是阔别两年,还是章医生剪了头发的原因,简渺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她并没有记忆中那么……令他抗拒。
简渺顿了顿,才侧过身从鞋柜里拿出棉拖:“请进。”
章医生点点头,进门的时候无意识扫了一圈客厅的环境。
“就在沙发上吗?”她问。
简渺点点头:“好。”
章医生坐在沙发上,把一份表格递给他。
简渺接过,拿起笔慢慢地开始回答。
这是他高中的时候填过的,不过有几个问题不太一样。
填完,递交给面前的人。
简渺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女医生,先前焦躁起伏的情绪像是被冷水浸过,慢慢冷静下来。
他平静地面对章医生,把这段时间反复的病情清晰地阐述出口。
章医生听完,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受了前男友刺激,对现状和未来有着强烈的迷茫,既担忧,又恐惧……所以你不断地强调,暗示自己,过去的人和现在的人不一样,对吗?”
简渺沉静片刻,徐徐点头。
后续章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他的回答仍旧平静而淡然。
章医生低头在手里的笔本里记录着什么,纸笔触碰的沙沙声很轻。
随后,章医生抬头,淡然道:“渺渺,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来跟我聊天的时候,情绪都很稳定?”
“稳定?”简渺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词表现得很惊奇,“稳定……不对吗?”
章医生没有回答,而是浅浅地笑着看向他。
简渺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耳边晃动的轻响。
章医生安静地等他回忆。
稳定其实不是错误,但这种稳定重复多次地发生在他们的对话间,就像一种自我封闭。
一次两次也许正常,但简渺的每一次都像把自己的灵魂从躯壳里抽离,然后以旁观者的态度告诉她,自己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只是阐述,不是宣泄。
这种阐述背后,带着一股深深地无力,和自我放弃。
简渺明明有很多情绪,但是他好像在忌惮着什么,总把它藏着掖着。这种东西积压久了,就像一颗坏死的骨头,它嵌在了简渺的身体里,在不经意间刺痛无比。
简渺垂下眼:“好像……不太对。”
章医生没有给予答案,含笑看着他:“渺渺,你有没有试过听听你心里的声音?或者让别人听听你心里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