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见景队在血点的空白处,以最后一排血为定点,画了一条线,然后是第二条,最后是第三条。三条线高低错落有致。

肖甜梨眼睛蓦地一亮,嘴角一翘,就笑了。

景明明其实也已经心里有数了,他回转头说,“这里坐着的是那三个孩子,按从小到大摆着坐,都面向他们的妈妈。孩子们是死后摆成的造型。最后,凶手在离开前,又将他们扔回各自的房间。”

“变态!”李成没忍住愤怒。

“是。”肖甜梨说,“‘观看’,所有人都是观众,而凶手在‘表演’,他真正喜欢的就是死人,死人才最乖。死人才是完整属于他的,他想怎么摆弄都行。就像一个个……”

肖甜梨在斟酌用词,她一时没想到好的表达。

李成说,“像货架里陈列的娃娃们。但还是不太对劲……”他也表达不好。

肖甜梨眼睛一亮,道:“木偶!”

“扯线木偶!”景明明和她同时说了出来。

俩人一愣,然后相视一笑。

李成只觉头皮发麻,摇头道:“如果是真的灭门惨案,我肯定能找出凶手。但像这种变态的,简直无法理解。”

肖甜梨坐起来,又说,“明明的推理能力那么强。即使没有我的犯罪侧写,你们加上刑侦技术实验室,要查到嫌疑人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这需要大量的时间罢了。”

景明明点一下头,“但我们没有时间可以等了。”

肖甜梨说,“明明,以后你们查案,对凶案现场的拍照一定要仔细,可以加进犯罪心理学,以后,我会到你们局里,给你们每周上一节犯罪心理课。我有空的前提下。像这面墙的血迹喷溅,拍摄的角度不对。只专注于大的局部,下面空白的墙面就不拍了。恰恰是这里,坐了三个受害者。如果我们不来还原,许多东西就要错过了。”

一行人不多说,又去了第二个受害人家庭。

这是顶楼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公寓房。不带复式,但顶层的天台只能是这家人家可以用,所以平时没有别户人家会上天台。

所以,凶手从天顶垂吊下来时,没有人注意到。又因为是夜晚,这户人家没有亮灯,所以凶手爬行到阳台这一段,也没有被附近的居民看到。

碰上那一天,刚好是小区监视器的内存满了,删除了视频释放空间。而别墅那边的监控也遭凶手洗掉了,所以这点利用不上。

肖甜梨一进入第二家庭,也是直奔主卧。

果然,和她料到的一样,这里也有两个孩子被“摆放”在,面对着妈妈的床的墙边。

在咬字上,肖甜梨用了“摆放”这个词。

景明明冷哼,“他果然就是当他们是木偶一样,肆意践踏,随意摆弄。凶手将孩子们物化。还要孩子们看着妈妈受辱。一只畜生!”

肖甜梨对着墙边,她的脑海里,是两个早已没了生命,没有了表情的孩子们坐在那里。眼睛被从这个家庭里取来的剔牙齿的那种竹签固定住眼皮,“看着”发生的一切。

肖甜梨说,“他小的时候,曾看见过妈妈被爸爸施暴。婚内强奸,肢体冲突。他很害怕。应该是躲在了衣柜里。但那个衣柜很可能面向着床。”

景明明受到了启发,他直接走到床的另一面对面墙,那里有一只衣柜,可以藏人。他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那里有血迹!景明明一喜,喊道,“马上打电话叫法证。这里需要重新搜索!”

肖甜梨也走了过来,看了看衣柜说,“这个衣柜太小了。只能放下一个孩子。两个孩子,挤不进去。所以,他在将第一个孩子放进去后,发觉不能很好地实现他的幻想。于是,他又将孩子搬了出来,摆成凶手需要的幻想——孩子们排排坐地坐在墙边,看着妈妈。”

景明明无奈:“可是这些证据不足以让我们推理出,他现在躲在哪里,或者下一个要下手的目标。”

肖甜梨笑了一下,“猎手永远知道,谁是属于他的猎物。他们都有一种本能,能在一堆人群里,发现他要找的人。我们的疑凶,他不会挑选貌合神离的家庭。他要的,是最团结温馨的家庭。去他家,我想我能推测出他将会去哪里的。”

景明明说,“阿成,你留在这里,配合法证科工作。我和她过去那边。”

李成已经开始了搜查,刚好从衣柜底的卡槽里取出了一枚扣衣服或背包,手提包用的那种吧唧。

肖甜梨“咦”了一声,探头过来看,只见吧唧里是一个旋转木马的图案。

李成说,“这个看着像孩子的东西啊!”

“不一定。”景明明说,“这个图案有点眼熟。”

景明明马上拍了照发给严文,然后带了肖甜梨去c家。

景明明将车开得飞快。

肖甜梨无奈道:“我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不过你还是稳点吧,不然案没破,这里倒多了两条咸鱼。”

景明明给了她肩头一拳,“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严文的电话来了,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