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蓁一时间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自己被人害了?

可她现在手中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她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害了自己。

卫子菲?还是洛则先?

但是以这两人先前所言,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又或者说她那日听到的话,都是两人故意放出来的?

可若只是为了安她的心,就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么大的秘密,实在是有违常理。

沈薇看出陈云蓁脸上的为难,立马善解人意道:“陈姑娘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陈云蓁闻言抿了抿唇,解释道:“公主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是被人推进河里的,但我目前并不知晓是何人要害我。”

“嗯?”沈薇起了点兴趣。

她想起自己前几日听到的八卦,有些好奇的问陈云蓁:“可是那洛状元要杀你灭口?”

话本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薄情寡义的状元郎,有了新欢,便想要杀旧爱灭口。

陈云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但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那个徐二,可是卫子菲派来保护她的。结果这人却对她动了手,若不是陈云蓁一向警醒, 只怕她这会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沈薇看着陈云蓁脸上茫然的表情, 有些怜悯道:“你有他们害你的证据吗?若是有的话, 我或许可以帮你。”

她虽是公主, 却也不能无缘无故去冤枉她人。

陈云蓁垂眸思索了一会,道:“我记得那个徐二的长相,我可以把他画出来。”

沈薇闻言有些稀奇:“你会画画?你不是大夫吗?”

陈云蓁闻言, 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然后解释道:“小时候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

准确的说, 是上辈子学过。陈云蓁上辈子虽然出身医学世家,但是在上高中之前,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自己将来要从事什么职业。

她的爸爸妈妈, 也并不想对她的未来指手画脚,所以陈云蓁小时候,她们曾征询陈云蓁的意见,给陈云蓁报了不少兴趣班。

其中画画和钢琴这两样, 是陈云蓁从小到大,一直坚持在学习的。哪怕后来确定了自己要学医, 继承爷爷的衣钵,陈云蓁也始终没放弃这两样爱好。

她的画技, 说不上出神入化, 但画出徐二的面部特征还是足够的。

沈薇敏锐的察觉到了陈云蓁变得低落的情绪,她想起自己派去调查的人, 告诉她的有关于陈云蓁父母的事情,知道自己这是勾起对方的伤心事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你先将这人的模样画给我, 我让人去京城里查一查。”

陈云蓁闻言感激道:“多谢公主殿下。”

沈薇满不在乎的笑笑:“举手之劳,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至少对她来说,留在这里帮一个无辜姑娘查清害她的人,比返回京城面对母后更加自在。

沈薇说完,注意到陈云蓁脸上的疲惫,便道:“你先放宽心休息,旁的等养好了身体再说。”

昨天她救起陈云蓁时,对方身体上的皮肤,都肉眼可见的有些发白发皱了,可怜见的,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

陈云蓁望着面露关切的沈薇,又想起卫子菲和洛则先那天晚上的对话来。

她心道,如果是公主的话,对方肯定知道卫子菲的外公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张了张嘴,就想要问出这个问题。

但下一刻,陈云蓁又很快冷静下来,打消了自己心底这个念头。

虽然到现在为止,明昭公主在她面前都表现的很正常,也很乐于帮助她。

但陈云蓁其实并没有办法确定,对方到底和卫子菲等人有没有关系。万一洛则先要隐瞒的事情,恰好就跟明昭公主有关呢。

到了那时,明昭公主可还会继续帮她?

陈云蓁心里思忖着,总归她这几天要留在这里养伤,便再多等几天,等她再了解明昭公主一点,她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对方。

这几天经历的这些事,无不让她身心俱疲,也让她不敢再轻易将信任交付于旁人。

……

与此同时。

京城,卫府。

卫清江坐在书房椅子上,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公文看得认真。

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看向那直直跪在书桌面前的人。

语气冷冷道:“你是说,你一个兵营里出来的,曾一战斩杀数十敌人的老兵,在偷袭的情况下,还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逃了去。”

书桌前方,跪着的那人可不正是徐二。

徐二听了卫清江的话,脸上立时露出羞愧的表情来:“属下惭愧,只是那女子身上不知藏的什么东西,她将那东西撒向属下的脸后,属下的脸立马痛痒难耐……”

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