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文砚修反应的很快,不愿意沈让有一丝一毫的误会:“不是约会,那是我大学同学。”

“解释得这么快,是怕我误会吗?”沈让轻描淡写。

文砚修努力分辨他的话,有些无措:“你误会了吗?”

“一点吧。”沈让礼貌的说,“我们毕竟相亲过,这段时间接触得也挺好的。”

文砚修在很努力的分辨他的话,不知为何,只要遇到沈让的事,他的大脑就变得不灵光,这是个坏习惯。

文砚修低声说:“你不抗拒吗?”

“我想,我应该没有表现得很抗拒吧。”沈让摩挲着杯,不急不缓的说。

毕业后接近十年才重逢,他已经不是以前胆怯的文砚修,难得一次机会摆在眼前。

文砚修喝了口温热的茶,一鼓作气:“那个……要不,我们试试?”

说完,沈让看着他泛白的指腹,沉默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文砚修的耐心被拉扯成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垂眸,纤长的眼睫飞快的抖颤,不管是什么后果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承受。

白炽灯光明亮的落在文砚修的眼底,沈让看着他,轻轻地说:“你觉得这样好吗?”

沈让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冷漠至极,跟父母关系冷战到冰点,身边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包容自己的发小,跟自己无关的事更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在对文砚修这件事上——

沈让觉得,应该没有人能对这么温柔的文老师发脾气。

文砚修不懂他那句话的意思,是拒绝还是……他只觉得懊恼,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文砚修下意识的说:“没关系,你不用考虑我的……”

沈让打断他:“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结婚?”

文砚修表情茫然无措:“……?”

他没办法拒绝

沈让那句结婚说的不冷不热,好像在说茶很好喝,天气很好之类,平淡琐碎的句子。

显然,文砚修的心理准备是没有把结婚包含在内的,他整个人都被冲击了一下。

就好像原本踏在摇摇晃晃的帆船上,做好了打翻落水的准备,倒是没想到被人接走上轮船。

文砚修简直想要跑掉。

沈让仿佛看出他想要逃走的心思,礼貌又客气的说:“你可以考虑一下。”

文砚修的脑子又没跟上来,艰难的开口:“考虑……什么?”

沈让被他反应逗乐了,显山不露水的微微勾唇:“结婚。”

文砚修看着他,是有点不敢相信又茫然的表情。

沈让觉得自己不能细看,站起身:“这件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文砚修放在大腿上的手攥紧,弄得裤子那块皱巴巴的。

他看着沈让要走,连忙跟着站起身:“我,我答应……”

他心急,又怕这一切是泡影,尽管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紧紧抓住。

“文砚修。”

文砚修抬头看他,心中急躁莫名平复。

沈让似乎很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用急着答应我,我会等你回复。”

脸上的热意没办法完全消散,文砚修只是迟缓了几秒,而后摇摇头:“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试试,我答应你。”

沈让盯着他的脸好几秒,半晌缓缓道:“你说的是谈恋爱,我说的是结婚。”

“我跟你谈恋爱也是奔着结婚去的。”说完,文砚修耳朵开始发热了,他低着头,余光瞥见沈让朝自己走来,停在面前。

沈让很高,文砚修要把眼皮睁到极致,才能完全对上他的眼睛。

考虑到沈让不喜欢别人亲近,文砚修向后退了一步,然而沈让蹙眉着向前一步:“跑什么?”

文砚修心尖一颤,他说:“没跑。

沈让松开手,稍微退后一步:“你再考虑考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见。”

文砚修视线紧跟着他的脸 ,嗯了一声 ,缓了会儿,又说:“晚安,沈让。”

沈让:“晚安。”

沈让提出结婚这件事让文砚修彻底失眠了,他半夜辗转反侧,在床上待得心浮气躁,最后下了床,开始整理旧箱子。

一遍又一遍的把跟沈让有关的物品摸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岩岩大概是被他的小动静给吵醒了,慢吞吞的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文砚修手上的东西,眼睛又圆又亮,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

但文老师的眼睛比岩岩的更圆更亮,他盘腿坐在地上:“要不要听我讲故事?”

岩岩:“?”

于是乎,一狗一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冰冷的地面,听了一晚上的三只小猪。

岩岩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文砚修整个人都还没缓过神,盯着虚空的某个方向,偶尔滑动手机,琢磨着跟沈让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