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之前看见我就害怕,怎么现在这么凶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但还是狼狈的,风尘仆仆的,又神经质地瞪着眼睛看温诉。

温诉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再敢来我就杀了你。”

男人稀奇地打量着温诉冰冷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笑了两下:“什么意思?儿子想弄死老子啊?你他妈敢吗你?杀人偿命,死刑啊死刑!”

他根本不怕温诉,应该说,根本不怕这个从小到大被打了就只会哭的奴隶。

现在不就赚了点钱,翅膀就硬了?

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给他找的这份机会。

“是老子我!听到没?”男人指指自己,“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温诉。你打算在那个男的家里住到什么时候?你付他房租了吗,你付得起吗?还是说你给他嫖了,他免费请你住啊?”

温诉下颌线紧紧一绷,男人就笑得邪恶:“太他妈恶心了,你怎么会是个同性恋啊。”

温诉一拳揍到了男人脸上。

中介在楼下听到了动静,冲上楼就看见男人被打得栽倒在地,一只手还死死攥着温诉的衣领,几乎目眦欲裂地咒骂:“你他妈个变态的狗东西!敢打我,我他妈弄死你!”

温诉道:“是我他妈的弄死你。”

温诉的神情平静,太过平静,显得可怖,那双眼睛里折射出的寒光幽幽,是什么都不管了也要和他拼命的狠劲。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和你的事。你要是敢把他扯进来,我保证让你过得很难受。”温诉生生笑了下,“大不了到时候你睡棺材我坐牢呗,温启,你大可以试试。”

男人一怔,一脚蹬向温诉的腹部,他咬牙切齿,用尽力气,可温诉只是吃痛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衣领不放。

温诉咬破了嘴唇,唇角有点红。

“正好我最近心情不好,你现在打我多少下,我一会儿就双倍打回来。”

“温诉,你他妈的——”

下午的时候,卫松寒头痛欲裂地睡醒了。

太阳都快落了山。

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完全没有昨晚的任何记忆,从开始喝酒的时候就断片儿了。

手机上有同事的各种问候,还有周行易的。

卫松寒皱眉看着这堆没头没尾的消息,心想他什么时候叫过温诉的名字。

而且,叫了也没用。

……已经结束了。

卫松寒不想想这个字眼,只是一想就感觉呼吸不过来。

他把同事的消息全划过去了,这才把赵琨的消息从底下捞出来。

“哥哥哥,我的妈,你听新曲没有!!!快来听!”

卫松寒:“没兴趣。”

不是没兴趣,是怕一听到温诉的声音,自己又要开始后悔,又要做些温诉不喜欢的傻逼事了。

起码好聚好散,不要到了最后搞得很难看。

卫松寒是这么想的。

他无视赵琨的一系列轰炸消息,先去洗漱,结果水龙头放着水,他盯着洗手台上温诉的牙刷就这么看了十分钟。

打游戏,望着屏幕发呆。

最后把那把木吉他翻出来,想起温诉之前抱着它的时候,他觉得他帅炸了,像童年时期的卫松寒最憧憬的那种完美的人。

没有一点瑕疵,所以也不可能会喜欢他这种浑身都是毛病的人吧。

……妈的。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卫松寒看不下去了,再盯着这木吉他看一秒,他怕眼睛就不止是发热了。

他终于重新拿起手机看赵琨的消息。

为了逼迫卫松寒听,赵琨还亲自把专辑链接转发给了他。嗯,付费的。

明明知道听了以后也只是难受,但身体本能驱使着卫松寒缓缓点开了那条链接。

想听温诉的声音。

八天了。

曲子最开始的旋律是缓慢的,跟break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带着点平静的寂寥,音域偏低的大提琴旋律将这股氛围感慢慢往下铺开。

每个人都有一段独唱的部分,卫松寒没有刻意跳过去找温诉唱的那一段,他想等什么时候不行了就切歌。

但等到温诉的那三句词彻底出现在眼前时,卫松寒却一动都没法动。

耳机里,还是熟悉的声音。

“狭窄无光的四角天地”

“你们赢了灯光与喝彩”

“只有他,赢了我的心”

卫松寒沉默着,突然站起来,披上外套,冲出了房间。

六点半了。

温诉没有在舞房,经纪人说打过温诉的电话没有人接,最后是远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里的声音心急如焚:“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卫松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声音僵了下:“什么意思?”

远道:“温诉他爸又去找他了,温诉跟他打了一架,现在在附五院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