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松寒点点头,才算放心了点。

他看眼手机上和温诉的聊天记录,其实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话。

只是简单的,卫松寒提醒温诉记得上药,温诉就回个好。

卫松寒问温诉伤口好点没,温诉就回个好了。

有一次,卫松寒打电话过去,说完该说的电话里就陷入沉默,偏偏这阵沉默不是源于尴尬和窘迫,只是谁都没提自己要挂电话。

好半天了,温诉才低道:“你还有事吗?”

“没……”卫松寒就说,“没了。”

“那我挂了?”

卫松寒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其实听起来有那么点不情愿,他嗯了声,温诉就挂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时间为九分钟。

卫松寒倒在床上缓缓透了口气,不知道这阵憋屈感从何而来,反正很不畅快,他干脆坐起来打游戏。

看着星夜这傻子大学生游戏打得跟狗屎一样还能有勇气玩下去,突然舒服了。

卫松寒到最后也没能跟温诉说一句:你的伤到底怎么搞的,你跟我说实话。

以前也许能这么毫无顾忌,现在怕是说一个字都难。

卫松寒总觉得就算自己问了,温诉也不会说。

温诉跟人有股距离感。

那天在夜市吃饭时是距离最近的一次,现在过了几天,又开始看不见了。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按键盘的手就慢了一秒。

角色被控住,被瞬秒,耳机里传来星夜的惨叫,卫松寒嫌烦了,说了句不玩了就摘耳机关了游戏。

一直到live当天,卫松寒都和温诉保持着一天说两句话的聊天频率,没什么实质内容。

有些是废话,有些其实在公司里就可以说,有些等到第二天亲口问更快。

但两个人都没有提及这个问题。

卫松寒不知道温诉怎么想的,他看着消息,一边有说不出怎么形容的情绪,一边又有些烦躁。

想要掐灭这股烦躁,就得向温诉摊牌,然后再问他。

那根本无解。

…算了,别瞎想了。再过段时间,他说不定自己就全忘了。

live当天,上台之前,温诉才听工作人员说,卫松寒没来。

工作人员没看见温诉垂在身侧的手在一瞬间微微收紧,又慢慢松开,他语气平静道:“这样啊。”

工作人员很忧愁:“卫先生难道也脱……”

“怎么可能。”星夜在旁边插嘴,“他前几天还跟我……”

“跟你什么?”

“呃……”这事情的始末卫松寒要他保密,特别是对累哥保密,星夜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这里演什么电视剧,说了句没什么就去化妆了。

“今天来了好多人,前面可夸张了。这场子据说能装七百人吧?怪不得。”零青看完前台回来,温诉已经化好了妆。

他确实是最适配这次舞台风格的人。

温诉的长相和气质都无可挑剔。

就算零青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可惜,经纪人就是没有选rei。

“你今天状态倒还行。终于打算跟我认真了?”零青说。

他话里带着挑衅,温诉扫了他一眼,看起来心不在焉。零青一拳打到棉花上,也觉得没意思,扭头走了。

上台前,温诉最后看了眼手机,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列表,被满屏的红色数字占满。

普通人看了都会惊呼恐怖的程度。

但温诉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他点开自己的账号,在一片私信列表里发现那个马犬头像上有个红点。

“对不起,今天感冒了去不了,但让我朋友给你订了个灯牌,挂在场子最后面了,你抬头就能看见”

温诉之后在舞台上,还真试了一下能不能看见。

耳边是炸耳的音乐,眼前是刺眼的应援棒灯海,所有人都在看他,但温诉谁也没看。

承受了近五天高强度排练的脚踝韧带早就处于支离破碎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

剧痛叫嚣着,像要击碎腿骨、穿透皮肤,温诉抑制不住这股冲刷全身的颤栗和颤抖。

但他扯了扯嘴角,觉得畅快。

终于,温诉在舞蹈动作最后一步时抬了下头,总算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找到了那个颜色浮夸的巨型灯牌。

温诉弯了弯眼睛,从喉咙里哈哈笑了两下。

这两声已经用尽全力。

所以,他脚步晃动,支撑不稳,俯身倒了下去。

live明明还没结束,在家打游戏的卫松寒却收到了赵琨的一串消息轰炸。

不都订了灯牌了吗这人怎么这么烦,他随便点开一看,第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我操了!rei刚才在舞台上摔了!live都停了!”

“给你三秒钟滚出去。”

rei在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