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陈因打断他,“我知道你没有。当初老板要花高价签你,说你这张脸其实做个明星都行,可惜明星最不缺的就是脸,所以做个地偶绝对是鹤立鸡群,现在看来,他的眼光也不算错。”

“但rei,你现在除了脸,还有什么?你对这份工作使得劲儿有零青的十分之一多吗?每天踩点来踩点走的人。”

温诉其实听到一半就知道陈因想说什么了。

这话她以前也说过几次,顶多只是没那么直白。

“我没否认过团里的任何人都比我努力。”温诉的口吻依旧是清浅的,“所以你随时可以把我换下去。”

他转身开门要进去,陈因喊他:“rei,你明明有天赋。只要你肯上心,跟音乐公司签约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温诉没有回话。

半小时后,试完了妆,就要开始记舞蹈动作。这次没有新曲,也不算是新舞,时间比较充裕。

音乐和舞蹈动作其实都是同一套,只是根据四个季节的感觉稍微有些变动。

毕竟地偶就是要在低成本的前提下赚更多的钱——粉丝又不是真冲着听歌看舞来的,人家是来看人的。

“意思意思得了,谷子搞好看点才是王道”

是本公司老板的名言。

大家已经很久没跳过这套舞,上手都有些生疏,奇思妙想的舞蹈老师还一时兴起又在原本的基础上添了几个有点难度的动作。

星夜练了几次都没抓到要领,在心里抱怨连连。

中场休息,他就凑到温诉旁边:“靠,那几个动作什么鬼,要扭成那样我还怎么抽空跟粉丝互动。我们是地偶,又不是舞团。搞那么专业干嘛。”

温诉难得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公司最近花大价钱请来的。专业的吧。”

“我靠,怪不得!”

星夜念念有词。

“这次的站位还是我和卡子哥在后面,你们三个跳这套动作,估计能把我们挡完。”

温诉仰头喝了几口水,抬手擦汗:“那我跟你换换?”

“得了吧,”星夜晃悠悠地靠着栏杆往下滑,“我要靠自己上去。我和我妈说好了。”

温诉问:“你妈妈同意了?”

星夜点头,又摇头:“上次回去以后,我鼻涕眼泪哗哗的跟她一顿说,还答应老老实实回去上课,她才勉强同意我接着做地偶。但只给了我一年时间。明年这个时候……我要还是不行,就只能回去分我爸的股份了。”

大学生非常沉重地叹了口气。

“到时候背上公司和七八位数的资产,肯定也没自由可言了。”

卫松寒要是在这儿估计能一口水喷死这个傻逼。

好在这里只有温诉,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急呢?”星夜终于忍不住问了。

“什么?”

“c位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青哥今天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俩现在怎么也算是劲敌吧。万一公司真要捧他,这次只是试探,那下次呢,你……”

“那就捧呗。”温诉道。

星夜不解:“我真不理解你。”

温诉:“人各有志。”

星夜:“那你志不在此,在哪儿?我的梦想就是当最牛逼的地偶,累哥,你呢?”

梦想。

温诉被这个有些脱离现实的字眼搞得一时沉默,在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想不出来的时候就不禁有点想笑。

“不告诉你。”他搪塞了过去。

排练结束以后,因为要赶末班车,大家都走得匆忙。

估计是刚才又把陈因惹到了,她让温诉留下来关灯锁门再走。谁让他之前天天踩点走人,一分钟都没在舞房多待过。

注意到不对劲,是温诉卸完妆换好衣服出来准备去关灯的时候,他走进舞房,还没来得及碰到开关。

砰。

练舞室,连同走廊到大厅的灯全部一起灭了。

冷寂而无边际的漆黑在瞬间从头顶压下来,堵死了所有的感官系统。

人在遭遇这样的突变下是没法很快做出反应的。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练舞室大门被什么人从外堵住了。

温诉看不见,手机在包里,包他放在更衣室的储物柜里了。

他听见自己的鼻息微滞,心里只有不好的预感。

顺着墙壁,他摸索着往门口走,但忘了路途上还放着几个工作人员急着下班所以忘了收回去的小音响。

音响上纠缠着几团线,温诉手边没有能抓的东西,不及防被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温诉吃痛地皱皱眉,骂了句脏话。

额角渗出冷汗,手指抠紧了掌心,因为隐约知道门外的人可能是谁。

他撑着上身站起来,总算抓住了门把手,用力,但拧不开,堵门的东西很沉。

“开门。”他用不稳的声音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