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卫松寒不解,手伸过来贴了下他的脸,他手冰得很,本来就是想犯贱惹下温诉,谁知这人眉头都没皱一下。

“?”

不冷?

他反手捂了下自己的脸。

靠。巨冷。

开了空调暖气,温诉在厨房桌边坐下,卫松寒就在厨房里忙活,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讲周行易。

说这人最近纯纯跟屁虫,硬要跟他来蹭饭,还好把他甩掉了。

温诉轻轻弯了下嘴角,没吭声。

今晚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温诉没怎么动过筷子,话也没说几句。

卫松寒到最后简直受不了了,趁温诉来夹肉就凑近了看他:“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更不对劲了。”

不等温诉说话,他接着道:“你别又不方便跟我说。上次就是这样。”

温诉没有不打算说。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他只能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回来时就看见卫松寒站在他椅子旁边,手里拿着一张名片在看。

没有预想中的那种表情,他抬头看向他,语气是惊讶的。

“温诉……这不是那个很有名的音乐公司吗?这个董先生,是他们老板?可以啊,你要飞黄腾达了?怎么不早跟我说?”

温诉不答:“你翻我外套?”

卫松寒一顿,道:“对不起,想帮你把衣服挂到那边去,结果这东西从你口袋里掉出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

“……”温诉低道,“我没生气。”

不等卫松寒说下一句话,他接着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如果不这样立刻接下一句话,他怕自己今晚都不会再有勇气跟卫松寒提了。

不止是耀泽音乐的事,还有那张照片。

陈因的意思是,钱是小事,他们公司愿意花点钱成就他。温诉如果真能出名,日后随便都可以反哺公司。

她越是这样说,温诉就越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那条路上……会有卫松寒吗?

他以前可以信誓旦旦地说有。

但……现在呢?

温诉不是个怕事的人,他骨子里天生淌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但眼下,他居然可笑地有点害怕看见卫松寒的反应了。

电烤盘上的肉在滋滋作响,烤得太久,已经有些焦了,但谁也没有动一下筷子拯救它。

卫松寒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忽地笑了下说:“在这个时期爆出这种事,是有点麻烦……但凡晚一点,你不是地偶了,舆论可能都会好点。”

温诉不说话。

卫松寒看着名片,想了想,道:“分手……就分手呗。分了又不是不能复合。再说,湛都离这儿虽然远,但也就飞机三个小时的事。我要换工作也不难。”

温诉还是没什么表情:“那周行易怎么办?你们不是一起打拼了很久才把这公司做起来的吗?”

卫松寒沉默了一下:“……是。但是……”

“卫松寒,”温诉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将就。”

卫松寒笑道:“这怎么能叫将就。”

“这就是将就。”温诉面无表情,认真地说,“你跟家里闹僵都要做的事,怎么能因为我就不做了。”

卫松寒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没了,他吸了口气道:“那我难道能让你为我将就吗?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就算你要放弃,我都不会准你放弃。”

说完,他觉得自己讲话有点冲了,坐回椅子上,试图把语调放平,但还是有些僵硬:“……没事儿,温诉。这些都是小问题。大不了异地恋呗,正好也不用担心再被拍到。”

可惜这话辗转在冷寂的屋内,没过一会儿就落在地上,分量轻得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董先生说,光是训练,最短也要两年,真正出道还不知道要多久。

温诉未来的路,是个未知数。

看不到期限的异地,就像布满钉子的锥子,细细地在无人的午夜里想起时,就会反反复复细细密密地折磨人。

谁都知道,这太久了。再多的感情,在漫长的时间里,总有一天会消磨殆尽。

有谁敢给出绝对的保证。

两年、三年,也许还好。

那五年呢?十年呢?

温诉永远不成功,他和卫松寒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

永远只能隔着屏幕,想着不定数的将来,然后再独自把那些软弱的、不能见人的情绪闷声咽进胃里脾肺里。

最后直到某一天,对面不再回消息了,朋友圈有了新的恋人的照片了,才终于敢承认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错了。

温诉很怕,很怕会这样。

他更怕卫松寒和自己一起去了,未来某一天,他会不经意地用玩笑话说遗憾,说后悔。

他后悔,那温诉就只会更后悔。

“如果这事,非要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