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儿子没来吗?”江岷问,“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工作忙,前段时间又受伤了,手摔得骨折,没想让他来折腾,不知道来不来呢。”陈载说。

他们没聊多久,江岷就说他可以去休息了。

来了好几个小时没吃上一点东西,江佟也有些饿了,拿着一只空碟子,在自助餐台边找想吃的食物。

随便选了一些,他找了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这家餐厅服务周到,食物一直都保持着温热。

江佟吃了几口,一杯热水被推到他面前,他抬头一看,是晋晨。

“一进来就找你,没想到你自己躲在这里。”晋晨在他身边坐下。

“不算躲吧。”江佟没有碰他的热水,继续低头吃东西。

“你平常也这样吗?”晋晨笑了,“这么冷漠地对待所有人?”

江佟握着筷子的手停下来,有些认真地说:“不是的。”

他这样直接,晋晨反而不好意思继续开玩笑,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

“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碰到陈载儿子了,”既然江佟不喝,晋晨自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听说是一个刑警,手受伤了,石膏刚拆。”

“你们警察医生这些职业,还真是吓人。”

刑警?

大概是与陈子兼有一些联系,江佟变得感兴趣了一点,缓缓抬起眼。他的位置虽然在角落,但也能一眼看到大门的位置。

因为酒会,门厅被用鲜花刻意装饰过,两边站着打扮精致的服务人员。

晋晨好像还在说话,但突然,江佟完全听不见了。

有一个人穿过门厅的花丛走进来,他穿着一身简洁大方的黑色西装,与江佟在那辆破旧的大巴车上见到的满身是雪和泥土的警察相差甚远。江佟只从走路的姿势就认出了陈子兼,几个月不见,他的黑发又短了一些,好像人也瘦了。

或许陈子兼身为一名刑警,真的有能感知到他人视线的能力。很快,他的目光飘过来,在还没有落定时,江佟的心脏就好像被他控制,不住地鼓动,有难以忽视的心跳。

终于,他也看到了江佟,眼神像那片雪山里的湖泊,寂静中包裹着炽热。这一刻,江佟反而安定下来,在水晶吊灯不断折射的五彩灯光中,他们遥远地对视。

陈子兼在自助餐吧上选了一些非常清淡的食物, 手里拿的水也仅仅只是饮料。

“可以坐吗?”他低头问江佟,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

“没有人。”江佟看他放下东西,明明用左手拉开椅子更加方便, 但陈子兼别扭地换了右手。

只有晋晨以为陈子兼坐过来是巧合, 他从不在社交场合怯场,虽然和陈子兼中间还隔着一个江佟,但也努力找出一些三个人都能聊到的话题。

“听说你才去拆了石膏, 手怎么样了?”晋晨问。

江佟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子兼的左手。

陈子兼看向江佟, 好像这句话是单独解释给他听的:“没什么大事。”

“可以来找我的。”

江佟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晋晨也只是简单想了一瞬, 觉得他们也许以前就认识, 但不熟悉, 便说:“江医生是二院的胸外大夫。”

“嗯。”陈子兼喝了一口水,语气淡淡的,对晋晨说:“晋先生,刚刚我过来的时候, 好像听见那边有人在找你。”

“哦, 好, ”晋晨真的起身, “那你们慢慢聊, 我先过去。”

晋晨一走,桌上安静片刻。

江佟说:“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

“以前我不是说,我爸在做生意,但他之前亏的时候比较多, 但后来可能是运气好了, 才有了现在的公司,但我对家里的事情不感兴趣, 所以没有和你提过。”陈子兼很简短地说完这些,动了动筷子,想要继续吃东西,又好像没有精神了。

“听他们说你手臂受伤了,左手吗?”江佟看过去。

“之前抓捕的时候受伤的,只是骨折,现在已经拆掉石膏了。”陈子兼说。

“我在二院,”尽管之前晋晨已经说过一次,但他还是单独和陈子兼讲,“胸外科,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也能帮上忙。”

陈子兼用江佟不太懂的眼神看他:“好。”

他隐去了那些在医院网站上搜索江佟的事情。

为了让江佟放心一些,陈子兼脱掉西服,把左手的衬衣袖口卷起来。

青筋顺着陈子兼的手臂肌肉隐隐凸显,在他的肘关节内侧,有一条四五厘米长的新鲜疤痕。

“比第一次遇到你受伤的时候好一点。”江佟说的是暴雪那天,陈子兼腰腹上被捅的那刀。

他看了陈子兼一眼,只握着他小臂,仔细观察了一下。

在江佟垂眸的时候,陈子兼一直盯着他的侧脸。

“本来医生说可以再等一个星期再拆石膏,但我一个人住,生活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