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青半道遇见没声张,跟在后头拐进巷子,等人进院后,方才推门进来。

“你谁啊,敢擅闯民宅,信不信我让县令老爷派人来把你抓进大牢!”

钱三儿一身酒气,显然喝了不少,眯着眼睛辨认半天,这才认出沈季青。

“是你!”钱三儿瞧见他眉骨上的长疤,酒都吓醒了几分,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他言语威胁道,“你、你想干吗?我警告你别乱来,我可是市监,敢对我动手,没你好果子吃!”

“市监说笑了,我是来送钱的。”沈季青从怀里掏出银子,扔在钱三儿脚下。

他面色冷淡,眉间长疤不怒自威,又长得人高马大,往那一站,衬得钱三儿像个侏儒。

钱三儿吞咽着口水,不敢去捡。

家里就他一个,老娘死得早,老爹头年得病去了,又没啥亲戚在这儿,要是死在家里头,怕是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发现。这汉子瞧着是个狠的,得先把人稳住,回头再找人收拾他!

沈季青在军营待了八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钱三儿心里盘算着什么,一清二楚。

钱三儿见他一直不说话,嘴角勾起一个谄媚的笑:“兄弟,你先冷静一下,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我把银子还你。”

今儿敢拿这钱,明儿我就找人,叫你这铺子彻底开不下去!

沈季青一言不发,故技重施从袖口甩出匕首。

那匕首紧贴着钱三儿脑袋飞过去,直直插在身后木板上。

钱三儿吓得跌坐在地,抬手摸了摸脑袋,见没出血,一脸惊魂未定地爬起来,给沈季青磕了三个响头。

“上午那事儿是我猪油蒙了心,银子您都拿走,只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回!”

“放过你,好给你机会找人打砸我铺子?”

钱三儿浑身一抖,磕着头道:“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您放心,往后姚记就是我钱三儿罩着,保准儿没人敢上门找茬!”

这人方才露出的凶狠眼神,显然是沾过人血的,杀过人还活得好好的,要么上头有人,要么是穷凶极恶之辈,不管哪个他都惹不起,他才二十八,媳妇儿的滋味儿都没尝过,还不想下去见短命的爹娘。

“铺子里那几个人是你找来的?”

钱三儿拼命摇头,“那些人我没在岭水镇见过,应该是从别的镇子上过来的。”

沈季青闻言,沉声道:“第一次来岭水镇,就盯上了姚记?”

“大哥,不爷爷,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我只想弄点银子花花,那几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说的都是真话没骗您。”

钱三儿脑门儿都快磕破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季青瞧他不像说谎,没再吓唬,过去拔出匕首,临走前幽幽说道:“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吗?”

帮忙

“哥夫回来了!”

姚青云瞥见沈季青进院,站起来问:“市监收下银子没,咱们明天可以继续开业不?”

“照常开业。”沈季青说着,掏出钱袋交给自家夫郎。

那钱袋沉甸甸,少说得有三四两,姚沐儿一拿起来就蒙了。

“哪来的?”

“钱三儿给的。”

“西街市监?”

沈季青点头,转而说起那几个,来铺子里找茬的汉子。

“那些人不是岭水镇的,第一次到岭水镇就跑来针对姚记,应当是背后有人指使。”

姚青云闻言气愤道:“肯定是镇上哪个酒楼找人干的,他们见咱生意好,故意找人闹事,想搞臭咱们食肆的名声!哥,咱们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没用的。”姚沐儿拧着眉心说,“先不说进不进得了县衙,那几人不是岭水镇百姓,闹完事肯定早拿着银子跑了。”

“青儿,咱得罪了市监,往后还能在这镇子上过安稳日子不?”沈氏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

沈季青道:“钱三儿是个怕死的,他不敢。”

一家人对沈季青跑去威胁人见怪不怪,只有沈秋一个,全程瞪着眸子,震惊地瞧着沈季青。

威胁了市监还能这么淡定,不愧是季青哥!

姚沐儿见婆婆脸色不好,安抚道:“娘您别担心,夫君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他笑着对几人说:“忙活了好些日子,今儿权当歇业休整了,秋哥儿跟我去烧饭,吃完好好歇息歇息,明儿还有得忙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姚记食肆发生的事,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岭水镇。

满春楼柳掌柜听伙计说后,笑出一脸褶子,拿起茶碗悠哉哉喝了口,叹道:“香!今儿新进来的茶叶不错,待会儿去告诉陈账房,这茶叶定价两百文一斤。”

“两、两百文?”

沈东还当自己听错了,这茶从茶贩那十文一斤收来的,品质当属劣等,掌柜的定价两百文,是拿食客当傻子不成?

柳掌柜瞥伙计一眼,“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