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瑭愣了愣,这句话他曾在某一任收养他的家庭里听过。

养母对着崴了脚的弟弟念过,他只草草听了一耳朵,一直不解其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的养母看上去真的很温柔。

原来是用来安抚小朋友的话么?

唐瑭说不好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莫名的满足与愉悦,掺着未能消散的愁绪,高兴的不纯粹,又焦虑的不彻底,心底五味杂陈。

他最不擅长处理这种复合型的情绪,苦恼的将脑袋贴在王的肩颈处,不着痕迹的蹭了蹭:“不疼了,陛下。”

卡洛伊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松松的将他揽在怀里,生怕将这豆腐脑般脆弱的珍宝捏碎:“那就好。”

话音刚落,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明亮起来,唐瑭怔然抬头,才发现天色已晚,屋内的光感灯自动打开了。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居然就这样在两个人亲昵的依偎中静悄悄的流淌过去,谁也不曾发觉。

陛下没有工作,他也没有学习通用唔,这个现在没什么必要学,反正就是一个下午没做什么正事,光顾着谈情说爱,交换故事。

等等,他们为什么要讲故事来着?

对了!

是任务!

唐瑭又支愣起来,整张脸上都写着懵圈。

插队完成的支线任务,险些让他忘记了他还有个正在进行中的支线任务!

唐瑭戳开面板,查看任务面板,发现属于王的进度条已经圆满完成,只有他的生平经历那一列的进度条还是0。

是因为他只讲述了童年吗?

唐瑭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生平经历真的没有什么好讲的,不够精彩,充斥着来自世界的恶意,注定是不会让人愉快的故事。

但就差这临门一脚,再犹豫也没什么意义了,还是赶紧将这个支线任务做完为妙,否则一旦主线任务完成离开游戏,也不知道下一次与陛下再见是什么时候的事。

察觉到小恋人的动作,王朝他投以关切的视线,发出了一声代表疑问的轻哼。

“陛下,”唐瑭从王的怀里挣出来,与他面对面坐着,面带愁绪:“您还想听我的故事吗?”

还有故事?

小家伙短短十几年的记忆,倒是比他在主星蹲的数百年还要跌宕起伏些。

卡洛伊王斟酌着他面上的神情:“也是不好的故事?”

“说不上好不好,”唐瑭摇摇脑袋:“只是我的生平经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根本无法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寻到什么有趣又美好的经历。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我最后一次被送回来之后”

唐瑭平淡的陈述着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卡洛伊王凝神听着。

听他最后一次被送回教养院后,被几个心生恶意的小孩子拖到无人之处,用石头划破了脸;听他被毁容之后,在教养院的待遇一落千丈,受尽欺凌;听他因为肚子饿多吃了一块饼干,就被鞭笞了几十鞭关了禁闭,险些死在禁闭室

小恋人的成长是由鲜血与黑暗交织而成的,衬得他后来坎坷曲折的求学生涯都显得那样平淡无奇。

王的眉头越皱越紧,只是听着,胸口就被无形的手紧攥着一般的疼,痛彻心扉。

他辗转反侧着,指关节被攥得几欲粉碎,才勉强磨平了因为震怒掀起惊涛骇浪的能量核心。

难以置信,这样一个一眼看上去娇弱又矜贵的小恋人,曾经吃过多少苦头!

善于将利刃与矛头对准弱者与同族的古蓝星人,远比排外的卡洛伊星人更残忍!

艾尔压抑着悲怆心疼,忍不住轻抚了抚恋人柔软的面颊,无法想象,石块那样的钝器在其上留下无法消退的痕迹,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彼时被桎梏的小家伙,又该多么无助。

尚且没能学会欢笑与爱的恋人,在无力反抗的剧痛之下,皮开肉绽的学会了他最为深刻而的情绪————恐惧。

猝不及防

唐瑭被他轻抚着脸颊,下意识偏过头,猫儿一样蹭了蹭他的掌心,看他低垂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以为他是在奇怪那些伤疤去了哪里。

“这并不是我原本的身体,所以脸上是没有疤痕的,”他轻声解释道:“真正的身体,已经在十九岁的时候死于空难。”

卡洛伊王猝不及防被灌输了奇怪的信息,整个人都愣了两秒,僵滞的大脑才重新运转起来。

什么?

他惊愕的看着乖巧将脸贴在他手掌处的漂亮少年,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什么叫这不是原本的身体?什么又叫已经死于空难?

他不是虚拟角色吗?他的身体,他的‘记忆’乃至他的全部,都是在他抽中他之后,在瞬间由数据编拟而成的,哪里来什么真假之分?

还是说在此之前,他已经被编译出一具躯体,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意外身死,所以游戏才为他创造了第二具身体?

又或者,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