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使拜谒, 接待外邦一事, 按理也由礼部统筹安排, 可他们实在是分身乏术,没有三头六臂。

&esp;&esp;李乾同中枢商议过后,决定由枢密院统筹一应事宜。

&esp;&esp;枢密院本就具有军事与外交之责,只不过这回顺带将外邦来使的吃喝拉撒一应安排了。

&esp;&esp;秦陌作为枢密院的供奉郎,名门之后,又擅骑射, 时常被选作伴使之臣。待高句丽使者入京,不论是射弓还是打毬, 少不了要他出场一较高下。

&esp;&esp;这会,秦陌正陪同枢密院正使, 一同监工梨园球场的修葺施工。

&esp;&esp;国朝正值繁忙之际, 秦陌脚不沾地, 也有好几日不曾回家了。

&esp;&esp;兰殊作为世子妃, 便是充个样子,理当前来慰问一二。不然长公主与太子表哥非得旁敲侧击地训她,不懂体恤夫君, 不会疼人。

&esp;&esp;她与少年对于这种面上的敷衍, 彼此已是心照不宣。

&esp;&esp;远远看见东宫的马车驶入驰道,崔兰殊挽着食盒提裙下车, 秦陌也暂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配合地过去,同她说了会话。

&esp;&esp;“上头是鸳鸯炸肚,乳鸽水晶脍,中间有一盘清蒸鲈鱼,下头是一盅如意汤。菜量还是比较多的,您可以和正使他们一块分享。”

&esp;&esp;秦陌听到她说有鱼,拉开第二层食盒,双眸忍不住亮了片刻。

&esp;&esp;兰殊不能吃鱼,他前阵子为了陪她一起吃晚膳,缺了不少口福。

&esp;&esp;这会见她很是体贴,少年心里不由生出一点欢愉,挑起眉稍,“是你亲手做的吗?”

&esp;&esp;兰殊顿了会,薄露笑意道:“您不是说过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我不敢献这个丑,特地嘱咐东宫掌膳一大清早准备的。”

&esp;&esp;秦陌沉吟片刻,只问道:“需要说是你做的吗?”

&esp;&esp;兰殊回过味来,轻轻微笑,“世子爷愿意给我这么个贤惠的名声,我也却之不恭?”

&esp;&esp;秦陌轻嗤了声,鼻尖逸出了一丝笑意。

&esp;&esp;又过两日,兰殊照例秉着世子妃之贤责,再次给秦陌送了顿饭。

&esp;&esp;这回秦陌不在外边,兰殊下车后,提着食盒,便往监工临时搭建的休憩处去。

&esp;&esp;刚一进门,一个娇柔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双手一张,笑吟吟冲她狂奔而来。

&esp;&esp;“阿殊!”

&esp;&esp;兰殊看清来人,双眸的惊喜之色方一浮起,卢梓暮已经扑到了她怀中,毛茸茸的脑袋迫不及待在她怀里蹭了蹭。

&esp;&esp;“好久不见,你又胖了!”卢梓暮环着她的腰身,目光艳羡地落在了她柔软的胸上。

&esp;&esp;兰殊双靥一下绯红起来,不可避免地将目光掠过她,望向了她身后的两名儿郎。

&esp;&esp;卢梓暮说话向来爽朗直率,并无恶意。

&esp;&esp;可望着她身后坐着的两个儿郎闻言目光都朝她瞬了过来,兰殊下意识抬起手臂捂了下胸前,挡了挡那巍峨的弧度。

&esp;&esp;十六岁的兰殊,比起十五岁,又丰盈了不少。

&esp;&esp;秦陌看了她一眼,便回转了眼眸。

&esp;&esp;少年执起眼前的茶杯,漫不经心浮了浮茶沫,掩盖着他刚刚看到崔兰殊抬臂时,喉间猝然冒起来的一阵干涩。

&esp;&esp;屋内另一名儿郎全然没留意到个中赧然,简简单单同兰殊四目交汇了下,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了卢梓暮上,翩翩上前笑道:“你以为像你一样,怎么都养不胖,浪费粮食的家伙。”

&esp;&esp;他说完便朝着卢梓暮的额门轻敲了下,卢梓暮冲他瞪圆了眼,张手就想挠他,而他凭着身形差距,按住了她的脑袋,笑如春风拂面,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esp;&esp;兰殊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十分熟稔地苛责道:“朝朝,不许欺负暮暮!”

&esp;&esp;薛长昭见她一如既往维护卢梓暮,笑着轻啧了声,同卢梓暮道:“得,回京以后你就有靠山了。”

&esp;&esp;卢梓暮轻哼了声,笑眯眯抱着兰殊不放。

&esp;&esp;兰殊在她八爪鱼般的缠绕下,艰难地不忘使命,把食盒放到了秦陌面前。

&esp;&esp;秦陌已从院正使口中得知了他们仨是青梅竹马,现儿一看,关系匪浅,交情不只是甚笃可喻。

&esp;&esp;薛长昭所属的薛氏家族外交人脉广布天下,历来任职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