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从自动扶梯上下来,三人撞了个正着,云文筝率先叫起来:“我靠,说曹操曹操到。”

二人身后没有其他人。卫松寒的视线晃过去,就听见云文筝问他:“小卫总怎么来了?你也吃错东西了?”

卫松寒道:“你这怎么了?”

“海鲜吃多了。”云文筝脸色还煞白煞白的,“还好温诉没啥事,不然这节目算是倒闭了。”

许章也跟卫松寒打了招呼,闻言道:“就是刚才走的时候,我看他脸色很不好。我怕……”

“温诉不一直都那样儿。”云文筝说,“我之前跟他聊什么圈内八卦不也是,你看刚才聊小卫总的,他也——”

说到这,云文筝痛得几乎功能丧失的大脑像恢复机能了一样,啪地闭嘴了。

但也晚了。

“我的什么?”卫松寒问。

许章在底下狠狠掐了一把云文筝,脸上堆笑想解释,卫松寒打断她,又问了一遍。

“我的什么?”

在本人面前讲本人的八卦有点缺德,但云文筝其实也没说什么,讪讪道:“就是……聊了几句小卫总你的女友。我没别的意思。”

“……”卫松寒道,“然后呢?”

“没了。温诉说他不知道这事,我才跟他多讲了几句。下次不会了,真的。”

云文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贼心虚,大概是卫松寒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吓人。

“温诉不知道这事?”卫松寒问。

“嗯、嗯……”

对面莫名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冷冰冰的。

“他人呢?”

云文筝摇摇头。

卫松寒就想起温诉刚才没有回自己的消息。

许章在后面叫了他一声,卫松寒没有理会,转身大步走出医院。

要在湛都这么大个地方找人,很难,更别说温诉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许章说他刚走了十多分钟,又没带伞。温诉要是打了车倒还好,但卫松寒胸腔里有股烦躁感。

大雨倾盆,啪嗒啪嗒的雨砸得他脸色愈沉。

卫松寒去了一趟温诉的公寓,门铃按了半天,没人来开。隔壁有人开门出来,卫松寒问他听没听见有人回来过。邻居摇摇头。

卫松寒又转身下楼。

黑压压的云把天空覆盖了,卫松寒找了很久,也给温诉打了好几个电话,回过神时,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对于温诉会去哪里,没有头绪。

卫松寒握紧方向盘,车内冷寂,就算雨刮器不停上下,也擦不净面前的玻璃,什么都模糊不堪。

他不禁在心里低骂了句脏话。

骂自己。

昨晚,看见温诉的消息,确实,暗暗雀跃了一阵。

什么展厅,什么鲜花,什么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烛光晚餐,卫松寒倒还真的都安排了。

步步到位,循序渐进。

慢慢来,反正时间多得是。

但这都只是借口。

他认识温诉三年多了,在两年半前就搞懂了这个人的脾气,甚至做过些出格的、不该做的。温诉那个人,要是真的没想法,他今天就不可能出来。

卫松寒难道不知道?他知道得很。但说白了,他他妈的就是怕。

卫松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

两年半的时间,已经足以磨平一个人的脾性,让那些莽撞的,不顾后果的想法从他脑子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要你慢慢来,事情总会成的。大人们常常这么说。

所以你瞻前顾后,这不敢,那不敢,最后你什么也没做成。

明明有时候其实只需要一句话。

一句话而已。

半开的车窗,速度很快,风把一只苍蝇卷进了车里,小蚊虫找不到出口,在车内来回打转。

卫松寒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挺像这傻逼苍蝇的。

所以他不干了。

雨还没有停,路上行人寥寥,卫松寒看见前方有道熟悉的身影,在路边一踩刹车,下车,甩上了车门。

电话亭的屋檐很窄,靠在门口,雨珠也滴滴答答地溅在衣角上。

温诉揣着兜,漫无目的地盯着脚边的小水洼,有道身影忽然靠近过来。

雨似乎停了。

温诉抬头,看见宽大的黑色伞檐笼罩在自己头顶,卫松寒在伞下,静静看着这边。

温诉浑身早就湿透了,头发也湿哒哒地垂着,口罩拉下来挂在了下巴尖上,因为无处可去而驻足在这里的样子,像某种孤僻的动物。

他望着卫松寒,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没开口说话,卫松寒就道:“我喜欢你。温诉。”

温诉一滞,诧异的眸光在眼中晃了晃,他皱起眉:“你……”

“这两年半来……一直。”卫松寒接着说,嗓音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