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没有删卫松寒好友,卫松寒也没有。

卫松寒会问他到没到湛都,在湛都感觉怎么样。

温诉就一板一眼地报告。

字里行间都是僵硬,就好像明明已经结束,两个人却还固执地不愿承认。

卫松寒也会跟他说,说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小王和小柳吵架,周行易去劝架还被两个人骂了一顿。

温诉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慢慢地戳了个表情,没等他打字,卫松寒就问:“是不是打扰你了?你现在应该很忙吧。”

温诉只能回:“……还好。”

卫松寒却不再说了,他给他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温诉的手指就怎么也点不下去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把手机熄屏丢到了一边。

后来,卫松寒回复消息的频率就越来越低,有时候白天发的半夜才会回,有时候是第二天。

温诉也很忙,训练营里不缺有能力有才华有后台的人,科班出身的更是多如繁星。

他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不比别人更拼命,那就只能被淘汰。

淘汰以后呢?回到壹城,跟卫松寒说自己当初说得那么决绝,结果过去玩了一下就灰溜溜地回来了?问卫松寒能不能把之前的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他们俩继续在一起?

温诉还做不出这么没脸的事。

他抛下了一切,来到这个地方。

最后如果拿不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他宁愿烂死在这,也不可能回去。

所以温诉只能逼自己,只能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可惜。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和卫松寒的聊天就这么永久地中断了。

依稀记得是卫松寒早上发了一个表情,温诉隔天回了一个,然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卫松寒的回复了。

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像是少年时无疾而终的爱恋,无声无息地沉入大海,回过神时,已经彻底结束了。

温诉不敢去细想,也不敢再发消息问卫松寒。

隔着屏幕,隔着两千公里远的距离,曾经那么亲密过的回忆也像是幻觉,竟然能让人变得这么胆怯。

温诉没有哭,他从小就不喜欢哭。

他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突然很疼。

那天训练回来,躺在床上,温诉一个劲地发着呆,身体像被刀子捅穿了数次,内里早就变得空空荡荡了。

温诉更不能回去了。

他本来就没有家。

除了咬碎牙齿把所有痛楚往肚子里咽,没日没夜不要命地训练外,别无他法。

那时,在一旁看着的经纪人都觉得温诉是不是要不行了。

但,他最后撑下来了。

两年半后,他成了全网无人不知的当红明星。耀眼夺目,犹如天选之子。

他的梦想实现了。

但也有什么东西彻底不见了。

从台下下来的这一个月,温诉一直都在放假,他每天吃吃喝喝,该玩的都会去玩一玩。

他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答应和云文筝合租。他已经在竭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要时间够长,总有一天会忘记。

……好不容易,他好像真的快放下了。

“温诉?”

云文筝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

他疑惑地来敲温诉的房门,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

“你回来了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他道,“你不看电影了吗?”

过了一会,房门开了,温诉还穿着晚宴上的那身衣服,没什么表情地说:“手机没电了。忘了跟你说了。”

“……这倒没啥,但你怎么不换衣服就上床?睡皱了都。”他指指温诉,“晚饭吃啥,饿死了。我叫外卖吧。”

温诉嗯了声。

一刻钟后,外卖来了,温诉也换了身衣服出来。

云文筝开始叽叽喳喳地说刚才晚宴上的事。

“你别说,大金主看着高冷,人还挺和善。我去敬酒,他还冲我笑,还问我名儿。我靠,他不会想潜我吧!虽然也不是不行……不不,这太快了!”

“哦对,我还打听到他的名字,叫卫松寒。”

噔地一声。

云文筝抬头看见温诉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温诉弯腰去捡,云文筝拆了个新的一次性筷子给他。

“别别,用这个。”

吃了半天,他看温诉碗里的饭没少,忍不住道:“你要身材管理也不用吃这么点吧。到底咋了?在晚宴上就怪怪的。”

温诉说没事。

“真没事?”

“没。”

云文筝半信半疑:“算了,别影响工作就行。明天导演他们还要来公司谈事,可能要做些采访什么的。”

温诉点点头,说小问题。

隔天。

节目组大清早的就来了,先要去敲定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