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松寒有些意外,怔了片刻,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温诉吸了口气,不看他,也不说话。

这当然是赶客的意思。卫松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往后,一直走到了门边。

温诉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三天是我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就走。”

卫松寒一滞,顿时慌了,他快步走回来,抓住温诉的手:“别啊,温诉,我那么说不是想赶你走。我都说了让你住我家,我还能反悔的吗?你一点儿也没麻烦到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哑住,因为发现温诉低垂的眼睛里,好像有微不可察的水光在闪。

这大概,不是卫松寒的错觉。

“你、别哭啊……不是,我刚才是被远那傻逼气到了,说话就说重了。你如果真不愿意干那就不干,但我又觉得你不是……算了,你当我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抓住温诉冰冷的手,拉过来包裹在自己两手之中,低着头看他。

第一次见温诉这样,卫松寒的脑子没法很好地运转。

有句话其实在心里憋了很久,没法说,因为说出来很怪,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卫松寒没能忍住。

“我其实……看你笑过很多次,但你在舞台上时是笑得最开心、最快活的……我一直这么觉得。我很想让你能一直站在上面笑。这跟你那个傻逼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我,还有rei的粉丝,都这么想。”

“我这么说……可以吗?你也要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温诉微微发红的眼睛,太暗了,他看不清,只觉得那坠在温诉眼尾的泪水,美丽,又很刺眼。

他等了很久。

听到了温诉细微的鼻息,那只在他掌中的手依旧用力到颤抖。

最后,那只手突然松开了,温诉缓慢地、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愣愣看向卫松寒,不知是疑惑还是诧异。

就这么足足静了好几秒,仿佛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怎么可能没关系。”他张张嘴,低哑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卫松寒低道:“我觉得没关系。他确实骗了你,但你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你变得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之后还要赚大钱出大名。他估计后都后悔死了,你要是不干了,他才巴不得呢。”

温诉一言不发,任由卫松寒抓着自己的手。

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眸里,有微光在不断地一摇一晃着,这段相对无言的时间很长,又好像很短。

忽然,温诉抿起了唇际,一把将卫松寒甩开。

“出去!”

温诉蒙着被子就倒了回去,声音闷着,听起来竟然罕见的有点咬牙切齿。

明明不是想惹他生气、掉眼泪。只是想让他开心点。但,好像又适得其反了。

不过既然温诉没再说要走,起码算消了点气吧。

卫松寒没再开口了,只听房间门一开一关,他走了。

室内静了好一阵,温诉才从被子里慢慢露出一个半张脸。

他没有说话,眼底深处有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荡漾着。

如果卫松寒走前能再仔细看看,那他大概就会发现,温诉的耳朵和脸都红得犹如火烧。

你果然就是不喜欢我

温诉一整天也没从房间里出去。

卫松寒早上给他发消息。

“我煮了馄饨,吃不?”

温诉已读不回。

卫松寒中午给他发消息。

“午饭我喊了个火锅外送,番茄锅的。”

温诉还是已读不回。

晚上,卫松寒终于忍无可忍。

“不吃饭你要成仙是吧?出来吃饭!”

温诉在被子里瞟了眼亮屏的手机,已读不回,闭上眼睛。

已经很晚了,房间里安静,除去自己的呼吸,还能听见门外的卫松寒似乎正在客厅走来走去。

按他的脾气,此时此刻应该很想破门而入把温诉从床上拽起来。

但有了早上那一出,卫松寒也许是怕温诉生气,也许是怕他又要掉眼泪,亦或是后知后觉感到了尴尬,反正,他终究没有走进来。

温诉一直都没睡,听着客厅里的电竞椅时不时在地板上转一转,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

一直到了晚上12点时,卫松寒才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起身以后没有立刻动,在原地久久地站了好几分钟,温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终于,那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停在了温诉的房门前。

木门被卫松寒敲了两下,隔着一道门,门外的声音显得轻而沉闷。

“晚饭放冰箱了。你半夜饿了起来自己热一下。我,”他停顿了片刻,“我不会跟你道歉的。”

温诉:“……”

卫松寒:“我只是希望……你脑子清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