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熏香静静燃烧,徽月脸色越是煞白掌门就越急,回春堂众堂主也是束手无策,小心翼翼地对掌门说:“掌门,我们要不要写信给乌山?”

她内息紊乱,身体到处都是血洞,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穿,五脏六腑碎裂,里面的水被吸干了大部分,本身能活下去就是个奇迹。

掌门怒道:“求乌山?你觉得他们会平白无故帮你?”

在场堂主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闭口无言,掌门的余怒还回荡在房内,几乎能将整个屋子点着。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帐内传来:“爹……”

掌门忙掀开帘,帘背后的徽月气若游丝。她唇色乌黑,下巴尖瘦,手扣在床板上很是惹人怜惜,掌门当即就上前去,一看她身上的伤痕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徽月抬起脸笑道:“爹爹,我见到传说中的四清真人了。他心肠真是善良啊,给了我药草救至爹爹的怪病,只是我运气不好,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大妖,好在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爹爹,我能修炼了!”

掌门手揉了揉徽月的发丝:“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是啊,爹爹。

平安就好。

她眼睛早在药王谷就被雨灼伤,看不见任何东西。现在是几更了,外面还下不下雨,哥哥和娘亲又怎样了?

她根本不知。

有人从外头冲进来,听着步子都很急切,众堂主伸手去拦:“少主,少主!你现在不能进去!”

听声音那青年也是乐了:“哪来的规矩?你能进去,我就不能进去了!”

“阿铭,不要吵到你妹妹休息。”温柔的女声打断。

哥哥不满:“这是关心她,怎么能叫吵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徽月床边,徽月低下头来,以免暴露自己看不见的事实。

哥哥悉悉索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眼前雾蒙蒙的,使劲想看却又看不清,这是什么?

细长?

是剑吗?

问灵与她五感共通:“你看不见了?”

徽月不做声,她又继续道:“可惜你哥哥这簪子挺好看的。”

是簪子吗?

徽月忍不住问:“是什么样的?”

问灵道:“自己看,我也不是用你眼睛看见的。别总依赖别人,正好眼睛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练一下感知,现在才开始修真你早就落了一大截。”

好哦。

徽月感觉到头发一热,细长的簪子插进发间,听得耳畔流苏沙沙响,真好奇是怎样的样式。

“你说上次在天山簪子断了,哥哥特地找人给你打了一个,怎么样,好看吗?”

徽月仰起脸,眉眼弯弯:“好看。”

眼前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那月月能不能告诉哥哥,在天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徐师兄……”

“宋铭!你给我滚出去!”

“阿铭,你!”

徽月一怔,徐情歌悲怆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我好累……能不能杀了我……”,山洞中惨烈的一幕在眼前放大,手中长眼睛的邪魔嘲讽声在耳边回荡,她浑身颤抖,徐师兄是为了大家与邪魔同归于尽不知所踪,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她和路今慈……就连她最想保护的鸢儿也失踪,去这一趟天山究竟是不是对的?

她被人冲上前去抱住,爹爹的青茬贴在徽月脸颊,他安慰:“别胡思乱想,月月现在回家了,一切都有爹爹替你挡着。”

徽月喉间发酸:“是邪魔。”

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屋内顷刻间安静下来,哥哥激动道:“邪魔不是早就被消灭了!”

“没有,它们一直以各种形态存在于世间,极其擅长用各种幻术。当年师家的灭门惨案就是邪魔干的。”徽月垂眸,将天山的事简短地说明了一下,越说越难过。

她感觉到哥哥情绪低落,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哥哥与徐师兄关系很好,他出事哥哥定然是难过的。

就像鸢儿出事她很难过。

这时外面来了人,她仔细听着脚步声像是仙山弟子的,他神色匆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掌门不好了,周家来人了!说是要找掌门要个说法!”

周戚么?他不是现在还在寒冰窟。

徽月坚持要去,掌门拗不过她就叫了映春来扶,还好有人扶,不至于暗自摸索不小心出尽洋相。

周家不知道来了几个人,她听声感觉像是两个,又好像是三个。所以到底是三个还是两个?

问灵道:“集中注意力,注意听。”

她感知的世界慢慢扩张,屋子的形状越来越清晰,各种凹痕,划痕,里面的人高矮不一,衣袍的声音也是各有千秋,这里虽然有很多人,但最与众不同的只有两人。

也就是周家来的两人。

“只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我们二公子就被你们罚进寒冰窟!亏我们家主一直觉得长衡仙山公正无私,还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