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沈景yan。

此时他正在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听到敲门声,放下了书。

外面一阵吵杂声。

他肃着脸:「她来了?」

这两月他不在府中,离府前许遥清隔几天便送吃食来,方才有了以上问话。

「将军说的是?」朱毅手上捎着信:「韩副将从军营来信。」

沈景yan拆开信笺一目十行。

「许遥清。」

「许姑娘没来。」

朱毅才想起这个倾慕将军的姑娘,在将军回府後的这几天都没见着人过来,往常这个时间应该送补汤来了。

「外面怎的回事?」

「一个新买的丫鬟笨手笨脚,刚刚打破了盆景,已经扣了月钱。」

沈景yan没有胶着惩罚丫鬟这种小事。

想到许遥清素日送来的糕点和补汤,既然对她无意,又怕往後闹出麻烦,不若直接的断了她的臆想。

「等一下人来了,告诉她以後不用再送吃食过来。」他神情冷冷的道:「就说送来我也不会吃,叫她不用费心。」

朱毅应了好。

却说待到安置,门再无拍响过。

「」

沈家祖上便是武将之家。

早些年燕国与金朝於宁洲的一场战役,是自开朝以来几次重大战役之一,战事三年结束,燕国大胜。

沈老将军带同长子随先帝御驾亲征,立下了汗马功劳,老将军被封为护国将军,

沈家武将辈出,便是沈老将军的两个儿子与长孙沈景yan也是沙场上的男儿,确是一门患烈。

许是战场上的男儿终究只属於战场,老将军与长子即沈景yan父亲,最终相继战si沙场。

自从老将军与沈父去後,两房便分了家,沈景yan独个支撑将军府。

这大将军还是他在二十二岁之年用x命换取来的。

彼时金朝再次大军压境,他自动请缨上阵保卫家国。

因为那时在半年不到前才结束与金朝的一场战事,当时燕国战败。

燕国无数大好男儿si的si伤的伤。

所以燕国再经不起战火,不论国库、粮草俱是不足的。

这无疑是一场y仗。

可以说沈景yan的决定,当朝无一人看好。

然而。

战火纷飞,他亲身上阵杀敌,战场上刀剑你来我往,他经历了好几回的生si关头。

终於沈景yan大胜而回,还被今上亲封护国大将军。

正一品的大将军是当朝武官最高官阶,可想而知他多受陛下宠信。

年轻的将军前途似锦,各世家争相的来沈府说媒,老夫人吴氏是沈家最长的长辈,自认为可以拿捏长孙婚事。

她也不过是想桃一个她满意的孙媳好控制后院罢了。

然後,一个小官的嫡次nv入了老夫人的眼。

却不料沈景yan根本无意迎合,说话没留情面,单刀直入道:将军府的未来主母孙儿自会挑选,祖母喜欢听书闲暇可多请说书人到将军府来。

不就是叫她自己玩去,别多管闲事麽?

如此丢了脸面,x子横蛮的老太太却敢怒不敢言。

沈景yan战场上累积下来的气场威慑得很,平素对着这个冷厉的长孙,说话本就带上三分小心,当下沈景yan显然已经恼怒,她也只好暂且放下。

不知怎的,隔天便传出,为那小官嫡nv说媒的被护国大将军切去舌头,丢了出将军府。

起初传言一出相信的人并不多,来说媒的都是长辈,实打实上战场的武将怎麽可能对妇孺出手?

後来流传久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

此後,再无人敢到府上说媒。

而这会子,光棍了二十七年的沈景yan正在松鹤堂。

素常握着各种武器的手正捧着茶盏,长指骨节分明,便是看他喝茶也是赏心悦目的。

晨光透过轩窗为他穿的一身月白缎子衣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软塌上,他轻挪了下,衣袍的绉褶亦轻轻的波动。

今儿的他不似武将,反倒像是玉树兰芝的俊美公子。

老太太瞧了眼这个出se的长孙,对他既ai且恨。

几年来他对自己百般提防,提防她往他房里塞人,她是长辈,也不过是担心他的子嗣而已,又有何错之有?

如此一想,更有了底气。

「你可记得韵菲?」

沈景yan放下茶盏,眸子冰冷。

「不记得。」

「无妨。」老太太扬起慈祥的笑:「她孝义,为了我这个外祖母的寿辰特意从浔城赶来。祖母独个儿在松鹤堂日子也无聊,准备留她多住一阵子。」

「祖母决定。」他从软塌起身:「无事孙儿先回去。」

另一方,许遥清正前来松鹤堂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