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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所谓的不知道,只是因为恐惧,因为害怕真相,害怕失去。
她笑了三声,最后的一声是现在的冷笑,伸出手后,女奴抱来一把断了弦的琴,她将其轻放在他的身侧,后退了一步,冷冷道:“合棺吧!”
远山看着夫人,又是这般让他担忧害怕的镇定。
红木棺里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只有一把断弦的琴,和两缕秀发。
“忘了与你说,那天夜里你小眠了一会儿,我剪了你一缕头髮。”便也算做是补那合卺酒的后续。
远山湿润着眼眸重重颤道:“钉棺!”
穿窄袖的卫士将棺盖抬起,慢慢合上。
跪拜的若干人里跑出来一个女孩,被另外一个女孩追着喘气拉住,“阿歌”
小女孩挣脱开手,迈着重重的步伐走近。
众人作势想要拦住世女,被子淑抬起的手示意停下。
“等等!”
国破之际,七日的灵堂改为了三日,而这三日南歌一日都未踏出自己的房门。
这个静静躺着的人在她年幼的时候离开,而如今她渐渐懂事了,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却只能躺着不说话了。
好狠的人,好狠的心,这样的人,这样的父亲。
“阿爹!”
只可惜,他再也听不见。
你该没有遗憾了吧,望着尸体最后一眼,子淑凝着眼,“钉!”
吴苓走过来拉扯住南歌,将她抱在怀中,“他听见了,会高兴的。”
“谢谢!”南歌道谢后扑入她怀中失声抽泣,这一声父亲,足足等了数年。
红木棺材沿边,长长的铜钉被一个个捶进。
子淑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入棺,验棺,钉棺。不曾哭过一滴泪,不曾道过一句不舍。
远山深知夫人这般镇定的人,在失去挚爱的时候,在决堤的那一刻,心中所承受的苦比他们痛百倍千倍。
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痛。
城外士兵肃立,白色系腰长长飘在城上,戍城的军将望着北方昂首。
昂首,不是低头。
忘归楼内红绫换上白绫,楼内的女子红衣换上素色的束身便衣。
三日后红棺抬出镇南侯府,原本空旷的东城街道如今跪满了送葬的百姓。
哭声可撼山林,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联军在牧野休整欢庆了多久,沫都的百姓就在悲痛里沉浸了多久。
灵柩入陵的那一日夜晚,忘归楼关闭了许久的大门在亥时开了。
楼内各个房门紧闭,桌面落灰,看着像是许久没有经营了一般。
“国破之时,国相大人怎的还有闲功夫来忘归楼。”
聚宝阁的二楼正房,女子站在帘内,长袍男子负手在栏杆处。
“最后,来瞧一次。”
女子卷起帘子走到他身旁,“也是,往后国相想要再来”
见她孤身一人,“你身旁的女子呢,往常不是一直在你边上吗?”
“我当然在呀。”
女子不是从门外帘子处来的,而是从楼下的圆台点水飞上来的,话里有些玩味。
一手拉着垂吊的白绫,一手从吴世齐脖颈处轻轻划过。
吴世齐站着,仍旧纹丝不动。
“嘿,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没有防备,我要是有心,你就死了。”
吴世齐没有说话。
“你好歹是一国的宰相,你若死了,恐怕真的回天乏力了。”
吴世齐眉头深皱,“已经是回天乏力了,我在与不在都没有关系。”
扬芷柔暗垂下眸子,“你与镇南侯才是大商顶天的柱,任何一个倒了”她言不下去。
“我真怕,真怕主子也会因他”
“她不会。”吴世齐笃定。“南仲死的时候并未瞑目,也许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夫人了。”
“夫人是个要强的人,这两个人啊!”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比谁都看得透彻,“一个不愿问,一个不愿说,反过来呢,一个逼着,一个退着。”吴世齐苦笑。
他视南仲为知己,亦能谈心。
“曾几何时,我也一退再退,到后来我才明白,你退了,就还会再退,最后什么都没了。”
吴世齐的话让身旁两个女子相顾看着。
楼顶卷来寒风,吹散白绫。
“起风了,快要变天了,忘归楼也存不了多久的,你们懂我的意思吗?”吴世齐转身,凝着泛光的眸子道。
“国相是如何”杨芷柔好奇。
“亲人与爱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吴世齐话出,扬芷柔与姜牧再次相视。
“可我不能走,虞侯于我有恩,我自幼便在归楼,如今王城将破,主人还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