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第一天,春光明媚。

一大早,王室护卫队已经将竞技场附近的街道和观景台都清扫干净,确保没有流民和乞丐会来碍眼,等国王伊戈和王储卡洛斯坐在观景台正中间时,竞技场下面已经站满了乌泱泱的人群,他们是来自伊西多尔境内的35个队伍。

最前面的就是王储卡洛斯和大王女维罗妮卡的队伍,他们的队员都带着雪花徽章,只是卡洛斯队没带帽子,维罗妮卡队佩戴了金色袖章。

上午10点整,国王伊戈站起了起来。四周绣蓝纹雪花的遮阳棚下的贵族们看向他,伊戈穿着轻薄的驯鹿皮内袍,外衣是绣着金线的紫色丝绸短斗篷,黄金王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

“日落之前,无论谁,能找到印有我姓名的媃斯玫瑰,即可获胜。”

“伊戈!伊戈!伊戈!”人群呼唤着他的姓名。

伊戈的话音刚落,竞技场中间巨大的篝火被点燃,火舌舔到半空中,熊熊烈火烧得周围的空气一阵扭曲,晴日的阳光和火焰灼烧了城中观众的眼,比赛正式开始。

不多时,几十只队伍就在场内消失流窜到巷道中,此次比赛囊括了内城区的一半巷道,观景台在内城最高点,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参赛的每个地方。

贝西亚夫人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白孔雀羽毛扇,她涂得猩红的嘴咽下了更赤红的葡萄酒。

“伊戈,快坐下吧。”她的扇子给国王扇去一阵香风。

“这酒是维罗妮卡准备的,产自塞西尔的南部,还记得你去年分给她的葡萄酒庄园吗?就是那里。要我说,维罗妮卡真的满心都是你这个父亲,你看看,今年第一批美酒就献给了你。”

“这酒是不错。”伊戈坐了下来,他拽过贝西亚夫人的手腕,朝着她柔软的嘴唇啃了下去,粗鲁了亲了两口后,大笑一声,从她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主桌只坐着国王伊戈和贝西亚夫人,左边是些未成年的王子王女,右边是贵族和大臣。王储卡洛斯和大王女维罗妮卡都在比赛中。艾莉莎端着酒壶站在左边桌的侧后方,她的视线斜对着国王和他的情妇,正对着场内的篝火堆。

比赛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有四五组队伍在巷道正面对上,发生了械斗,有2两组伤重退赛。艾莉莎没有看到任何佩戴黄玫瑰领结的人,她有些焦急,但也只能忍耐时间的流逝。

午饭时,比赛的进度还不明朗,退赛的队伍已经超过10队,内廷的厨房已经为观景台上的人们送上来美酒佳肴,国王伊戈和一众贵族们依旧在狂饮着美酒,一杯接着一杯。午后两点,换班的侍女接替了艾莉莎的工作,她只好提着空酒壶往仆人休息的地方走去。这里只是一个闲置的院子,叁叁两两的仆人们靠着门廊或者柱子休息着,他们不能随便离开,艾莉莎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着火了,着火了。”迷迷糊糊睡着的艾莉莎被喊叫声猛地惊醒,她立马站起来。院子外的天空升起了浓重的黑烟,是观景台的方向。

奥托不是要制造爆炸吗?为什么放火?是失手了吗?

她连忙向观景台跑去,一路上遇到无数和她反方向逃散的平民。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附近时,却被人猛地拉住,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别去,艾莉莎。”是甘珀斯,他今天没穿盔甲,只穿着闲适的便装。

“听着,这是一个阴谋,国王刚刚被刺杀了,现场乱作一团,观景台也被烧了,你现在去,很可能被抓起来当做是凶手。”

“我不是凶手。”艾莉莎反驳,努力挣脱他的手。

“但你是蒙泰涅·塞西尔,你的存在,就是罪名。”

艾莉莎被他叫的一愣,甘珀斯就这样说出来了,“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蒙泰涅。” 甘珀斯的手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指尖停留在她碧绿的瞳孔前。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你知道的,我曾发誓守护你的家族,虽然事与愿违,没想到当年我走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请相信,我不会骗你,我想保护你,你现在走进去,很可能没了性命。”

甘珀斯语重心长的劝着,但动摇不了艾莉莎的决心。

“我要进去,我还有没做完的事。”她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别将你的愧疚转为阻碍我的理由。”

“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拒绝的威严。

甘珀斯松开了手,他阻止不了她。

艾莉莎刚刚冲进竞技场,就看到贝西亚夫人被二王子泰沙从观景台上推了下来,她面朝下,整个人摔碎在硬实的地面上。

整个场内黑烟冲天,篝火早已散乱,观景台上尖叫声一片,艾莉莎凝神往上看去,戴着黄金王冠的伊戈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是被浓烟熏晕还是醉倒过去。

她穿过混乱的人潮,从侧面的台阶走了上去。

一上去就遇到了王储卡洛斯,他站在国王的桌前,沉默的站着。艾莉莎走近时,他抬起头,俊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