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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不合时宜地变得异常敏锐。
房间内甜腻恼人的香气和任千秋潮湿如暴雨将至般的气息;屋外走廊间或响起的调笑和任千秋未加控制的沉重喘息;身上衣衫纹理的摩擦剐蹭和任千秋纤长有力的手指滑过皮肤引起的细腻触感;围绕在床四周轻薄艳俗的粉红纱幔和任千秋带着隐忍表情的漂亮面孔。
包围我,拉扯我。世界像落入一个巨大漩涡,旋转,仿佛将被撕裂成两半。熟悉的,陌生的。寻常的,超脱的。
我看着她的脸低下来、低下来,然后俯于胸前,只剩乌黑发丝在视线里。动作皆不可见,旦凭感觉知道有灼热柔软的唇落在我心口。
我双手不知何时插进她的发丝,抓散了她的发髻。乌黑秀发散落将我笼罩,任千秋不得不从我胸前抬起头来,一手将长发拢起来拨至一边,深邃眼神直勾勾地望向我,似在混沌一片的天地中开出一条路来,又召唤着我踏上去。
我遵循这种召唤伸出手。手掌捧起她的脸庞,手指划过泛红眼角。她微微偏过头,眼神却半分没有挪开,只是脸颊从我手心反复蹭过,带起一片火热。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此时此刻。
却不知道该如何要。即便已经如此肌肤相接,为何还是觉得遥远?
我手指擦过她红透的耳垂,手掌压上她后脑,重将她按在我身上。
要如何才能更贴近一些?身体里像是有泛洪的河流,难以名状的东西从河床溢出,四处奔腾,想要席卷、裹挟、吞没周遭的一切。我能吞没任千秋吗?如此便能得到满足吗?
世界在我身上被分割成两半。
清晰的,混沌的。
任千秋对此一无所知。她顺从地俯在我胸前,口舌劳作,在一只胸乳上留下湿润痕迹,随着我呼吸起起伏伏,又用手揉握住另一只,掌心滚烫,像是要融化我。
我唤她名字,也许称得上急切,向她提出我能想到的唯一提议,她却回答再等等、会受伤。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含含糊糊,但又坚定清楚。
当真是个让人无可指责的好学生。
于是我只能忍耐着、跟从她的节奏。偏生她做得一板一眼循规蹈矩,不时还要停下来问我难受吗。
难受。
在她第叁次停下动作问我难受吗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若这是关于我的问题,便该由我来主导,不是吗?我环住她的肩挺身,想要翻转身位,却正在那一刹那、感觉到被填满。
她的手指,以一种充满意外的方式,滑进了我身体。顺滑,我的身体没有一丝抵抗地接受了她,甚至我可以感觉到身体充满兴奋地迎了上去,它擅自绞紧了她,带着一种自发的决心,在一呼一吸之间收缩律动。
呜…即便是我,也为这种决心而震惊,一手下意识掐住了任千秋后颈。直到她脉搏在我指尖剧烈跳动,才意识到我抓得太紧了。
但任千秋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分明我没有卡住她咽喉,她一张脸却是涨得通红,双唇微微嚅嗫着,像是在说什么,但我一个字也没听到。我只看到先前就已经泛红的双眼如今变得湿漉漉,映着室内昏暗灯光,像风雨欲来时被乌云遮掩的微弱星星。
星光隐约,不知哪一秒就会熄灭。等待令人难耐,尤其当身体仍在渴求。收缩律动变得急促,带着我从未感受过的贪婪。
“你、动一动…”我不得不开口催促,嗓音意外喑哑。
任千秋终于迟缓又机械地动作起来。像是初学精妙剑术的拙劣学徒,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简单地一比一划。然而即便如此,身体像是回应,又像是配合,仍是在一进一出间发出愉悦吟唱。
然后、某个瞬间、任千秋弯了弯指尖,触到了不知哪里,身体突然不由控制地颤抖起来,我呻吟着揽住身上的始作俑者,她顺从地俯下身来,让我能将头靠在她颈间。
我呼吸着她身上温热味道,脑中是刚才看到的星光滑落。
天色渐亮。
我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颈。身体虽有些疲累,但此刻情毒暂除,灵力反而格外充沛。任千秋倒是陷入沉睡,大概这一天对她来说也实属不易。我看着她睡眠中仍是微皱的眉头,想起几刻之前我骑在她身上,身体被她埋在体内的手指再次送上高峰的情形。
这一次我真切地看清了泪水从她眼角滚落。
为什么哭呢?
我确信我并未勉强她做违背意愿的事,虽然我也知道若是在尘世间此等行径已可称作大逆不道。但任千秋亦是修士,难道也拘泥于那般假道学?
我轻轻抚上她眼角,泪痕早已风干,此刻只感受到指尖下肌肤顺滑。
难道情欲便比食欲来得低人一等吗?填满一个空虚的身体比撕碎一些新鲜的血肉更残忍、更难以启齿吗?
为什么要哭呢?
我施了净身术换好衣服,将喜鹊与莺莺姑娘安置于一旁的软榻上,又留下两枚灵石作为谢礼。
在思考任千秋为什么要哭之前,我想到我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