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呵,有用么?警察已经介入,他大势已去,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燕自章,此刻不过困兽犹斗、垂死挣扎。”

汤坚白张了张嘴,只苦涩地道:“可先生,他,我不能违背先生”

“为何不能?”濮云川忽然冷声厉喝,面容阴鸷。

“你当真以为,他留你,舍杨英悟,是对你有所青睐,顾念多年情谊,不忍心让你送死?”

汤坚白一怔。

濮云川嗤笑道:“那不过是权衡利弊下的决策,你暴露得不如杨英悟直接,没被梁屿琛抓住痛脚。”

“更重要的是,你手上所握着的,他确凿的罪证太多。”

濮云川忽略汤坚白愈发惨败的脸色,继续道:“你这大半生,看似流连辗转于不同的行业,所到之处,皆未留下成就,碌碌无为。可实则,燕自章多年来在金融、互联网、房地产所渗透的势力、所获得的利益,全数由你操控。”

“你的无能与落魄,不过是掩饰,让上头对你们降低戒心。”濮云川笑了,“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你做得确实很好。”

“濮先生,不要再说了,我是忠诚的,我不,我不会,我不会背叛”汤坚白摇着头不断念念有词,不知是想叫停濮云川,或是说服自己。

“其实你很清楚,燕自章是个什么人。”濮云川眼眸微动,“他怎么会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呢。”

“你早就知晓他的心狠手辣,知道他做起事来不择手段,所以宁愿与心爱的妻女生离,哪怕任由她们误会、痛恨你数年,也要演这场戏给燕自章看。”

“当你看到杨英悟的家人,生命被威胁之时,是不是由衷地感到庆幸,”濮云川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却如针扎,“庆幸你没有让她们,成为自己的软肋,变成可以用作要挟自己的把柄。”

“承认吧,你对燕自章,不过是三分崇敬、三分畏惧、四分忌惮。”

“至于忠诚,不过是你试图美化如今这痛苦而不堪的一切,所编造的谎言。”

汤坚白颤抖的双肩,彻底塌陷下去。

“我知道的,先生对我,一直是有怨的。”

“当年,若不是我在关键一刻胆怯,不敢迎向詹佑津那一击,刀不会刺入敖华池身体里。”

“是我,间接害死了敖华池,他是燕先生费尽心思推上去的人。”

“那才是他最中意、最看重之人。”

濮云川倒不知晓这一段往事,摩挲下巴,饶有兴味:

“你明白就好。”

“所以,濮先生,”汤坚白恍惚呢喃,“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说,刺杀任务失败。反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失手,更何况是面对梁屿琛这样的人物,胜算只会更低,他不会起疑。”

“还有”濮云川将计划娓娓道来。

汤坚白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我不明白,濮先生,”他失神地开口,“燕先生不是对你们家族有恩么,为何要”

“有恩?”濮云川冷笑。

“或许吧。他当年的确帮了我爷爷,在他最落魄之时,让他免受牢狱之灾,逃到国外。”

“但这些年,他是如何磋磨掉那些恩情的,是如何得寸进尺要求夷丰替他做事的,你也有目共睹。”

“更何况,他此时已是将死之人,我又何必拉整个夷丰下水,不如早日脱身,落得个干净。”

“他一死,天下太平,我不必再费神帮他,你也得以自由。”

“你很清楚,杨英悟替你顶了所有的罪,燕自章一死,你便无事一身轻。”

“到那时,你便可以重新去祈求、去恳求妻女的原谅,或许有一个机会,令你下半生,不须再忍受孤苦与绝望。”

“我,我”此话似乎正中汤坚白下怀,他愈发地心神摇摆。

“说起来,”濮云川一双阴恻的眼攫住他,“你当年不也是我爷爷带起来的人,不过后来急于求成,攀了燕自章的高枝。”

汤坚白一张脸,红了又白。

“我爷爷背后纹有腾空的鹰隼,而你,则是那誓愿追随的雏鸟。”

“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对不住俞峰先生。”汤坚白眼角濡湿,“这些年,看着夷丰从澳大利亚,一路发展到英国,势力蓬勃,又在美国站稳脚跟,逐渐壮大,我,我十分欣慰。”

“所以,”濮云川神色不变,语气淡漠,“当年你做了错误的决定,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我想,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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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佑津,我记得他。”黎瑜再一次,肯定地说出口。

“为什么呢?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向叶吉感到震撼,梁屿琛亦觉惊奇。

“两个原因。”黎瑜清了清嗓子。

“第一,当时那个年代,一向只有女性上环,男人结扎数量,少之又少。”说到此处,黎瑜内心深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