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还在流血。有的膨胀成球,有的白骨森森。好似长剑斩落的不过绳索,绳索又不过链接现实与虚妄的结。

&esp;&esp;结开了,一切鬼怪褪成本真。

&esp;&esp;烛龙眯着眼:“这样你就能数清楚了?”

&esp;&esp;“不。”

&esp;&esp;“那不就好了,我随口一问,别放在心上。”

&esp;&esp;“是……”

&esp;&esp;言毕。

&esp;&esp;烛九阴收了剑。

&esp;&esp;在大火肆意下,一袭亮红闪光的袈裟,行走于荒芜丛中。

&esp;&esp;斐守岁一头未束的墨发垂腰,黑靴踩实黄土,袈裟覆盖的白衣随风吹拂。

&esp;&esp;像个刚入世,没有剃度的佛门外人。

&esp;&esp;而烛龙带着门外人的心,走向所有的起源。

&esp;&esp;身侧。

&esp;&esp;肥硕的莲花火焰在消退,越接近宝鉴的出口,热与五行都在减弱,连强加在斐守岁身上的威压都掀开。

&esp;&esp;宝鉴的枷锁一层层被打断,烛九阴走起来也就愈发轻快。

&esp;&esp;“没了束缚的感觉,如何?”

&esp;&esp;“没……”

&esp;&esp;斐守岁看着眼前的光,他的眼瞳止不住遐想天庭之外,人间的模样。

&esp;&esp;他在这儿呆得太久了,久到无法辨认播种与丰收。

&esp;&esp;“很轻。”

&esp;&esp;“哪儿轻?”

&esp;&esp;“肩上。”

&esp;&esp;“唔哟,终于感觉到了,”

&esp;&esp;烛九阴好似很欣慰,“所以说,人没必要活得如此君子。你看看,我就是个‘小人’。此等‘小人’霸占你的身体,你却觉得轻了肩膀,岂不可笑?”

&esp;&esp;斐守岁:“……”

&esp;&esp;“就让他们去当君子吧。”

&esp;&esp;“他们?”

&esp;&esp;“是啊,你是妖哎,为何不把君子的身份丢给见素,丢给孟章?”

&esp;&esp;“……”

&esp;&esp;久久。

&esp;&esp;斐守岁没有作答。

&esp;&esp;烛九阴努努嘴:“看来也不听劝,算咯。”

&esp;&esp;“我。”

&esp;&esp;“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