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嗳气,一声一声的,听得任子铮越来越慌,全身的每寸皮肤都被食人蚁啃上了一样。

“任知昭!我警告你别吐我车上!”

他急得拍方向盘,盯着前方的双眼都泛了红。

真的讨厌这样的自己,妹妹都这样了,还在这儿犯病。

他小口喘着气,试着恢复自己呼吸的节奏,然后抓住她冰凉的手,努力平静道:“坚持一下,马上到家了。”

任知昭哼哼了两声,反手扣住了他的手指。

她当时并不是完全无意识,但还是那样做了。

任子铮没心思多想,车子刚在车库停下,便放开她的手,拍了拍她滚烫的脸,轻声说:“昭昭,醒醒,到家了,能走吗?”

她还是那样哼哼两下,脸红成了熟透的桃子,紧闭的双眸上,睫毛不住地微颤。

他于是先自己下了车,再将她抱了下来。

此刻已是午夜,楼里却还热闹得很,各种妖魔鬼怪,进进出出。

他横抱着她一路走进电梯。同行的还有一位“蕃茄酱”和一位“芥末酱”,手中拎着酒瓶。

裸男,天使,蕃茄酱,芥末酱,谁也不看谁,谁也不jud谁。

任知昭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可她的意识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她无法对周遭做出反应,只是不停地想呕吐。

一进门,脚刚落地,她便向着卫生间奔了去。

任子铮听着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痛苦呕吐声,忧虑到近乎恼怒,也顾不上自己还没穿衣服这件事,箭步跟上去勒令道:“别再吐了!”

白天鹅缩回了刚出生的雏鸟,虚弱,颤抖,浑身湿漉漉,跪倒在马桶前。

她胃里早已没东西了,只能吐出些透明的胃液,可身体还是在强迫她吐,好像这样才能排出身体里的所有脏东西,让她重归纯净。

胃液伴着约莫是胆汁的苦涩剌过她的食道,灼得她喉咙刺痛。她一手拽着自己碍事的头发,哑着嗓子发出些不成调的声音:“夹子……夹子……床头柜……左边……”

任子铮一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当时的脑子也没多清楚,想都没想地跑去她的房间,拽开了她口中的左边床头柜。

然后他本就不清楚的大脑,直接烧焦了,从耳朵里似乎都能闻到焦糊的烟。

他没搞清所谓左边,是她的左边,还是他的。

床头柜抽屉里没有发夹,只有一根粉色的,硅胶质地的小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