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寻枝稍稍抬头,将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

他牵着li的手抬起,放在脸上蹭了蹭。模仿他刚才在上面的地铁入口蹭他的脸颊那样。

不得不承认,蔺寻枝愿意多些被人珍重和善待的感觉。

他的世界太苦了。

只在游戏里,才找到这样的乐趣。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心底里,他始终是乐意和开心的。

在li看来,青年的语气多了层双关的意思。

l站在他面前,本身就是一个反常行为。

这三个字在li的视角里就跟在蔺寻枝的头旁边,写下这些字的人像是刻意要让男人听从这个命令式的句子。

“我们上车吧,先生。”蔺寻枝后退两步,踩上了列车的地板。

对失明人士来说每走一步都是危险地带,所以就算是往后走,危险程度对他来说也是一致的。

似乎无论如何,都可以为青年的行为做出无数合理的解释。

蔺寻枝张开双臂,微笑地看着他。笑容上的无害是青年的伪装,他像极了一个诱人入陷阱的坏人。

如同把饥饿过度的人,和那堆色彩鲜艳的蘑菇放在一起。

知道会中毒又怎么样。

蘑菇能填饱他的肚子。

生死是在这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li的思想在理性与感性之前来返,吸食过名为“蔺寻枝”的致幻剂之后,他就无法全盘用理智来判断眼下事情的利弊了。

蔺寻枝想要做什么,那就让他做。

想要鲜花就为他种下大片的花园;想要钱就给他不会限额的银行卡;想要健康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安抚病症。

li走到青年的面前,迎合了青年的双手将他环抱,病症带来的敏感在顷刻消散。

类似幸福的感觉将蔺寻枝充满,在身体四周绕转。

就在这个时候,针管没入了li的脖颈。

li能感受到针筒里冰凉的药液正在进入他的血管。

他错愕的神情定格在脸上,紧接着四肢和脸上肌肉的力量缓缓消失了。

“你需要休息一阵子,先生。”蔺寻枝轻声说着:“不用担心醒来之后见不到我。”

li清楚青年给他注射了什么。

0号房间里的东西,每一件他都熟悉无比。

“l,你需要知道一件事”

列车的轮子开始转动,li在意识消散之际,跟蔺寻枝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他还没有说完。

蔺寻枝把沉睡之中的男人安放在了座椅上。

即使是睡着,li也会做好防范的准备,这是他的习惯。但此时此刻因为药物作用,他的眉眼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

“做个好梦,先生。”蔺寻枝挨着li坐下,整条列车只有他们两个人。

耳边只有列车的金属轮子滚过铁路的嗒嗒声,蔺寻枝才发觉自己仍然紧握着针筒,当即松了手,让针筒掉在了地上。

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从进入地铁站开始。

这里有生还的希望,却也是他死去的地址。

蔺寻枝拿出了li口袋里的枪,一点点抚过枪身,摸到了保险的位置,他的动作稍稍停顿——

子弹仍然在膛上。

li和这支随时可能走火的枪待了一路。

真是一个粗心的绑匪。

因为人质的几句话,就让他无视了自己的安全。

接着,li的脑袋轻轻坠了下来,靠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蔺寻枝的心脏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颤抖一瞬。

列车正在上升它并不是一直属于地面。

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li就不是他会惧怕的人了。

变成了一个亲切的绑匪。关系被拉到平等的位置,造就了蔺寻枝的肆无忌惮。

他甚至让这个始终警惕的男人毫无防备地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脖子。

现在犯傻的是谁,绑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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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li平稳的呼吸有了多余波动,蔺寻枝就知道他睡醒了。

他们心知肚明。即使醒过来,这管麻醉剂会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列车的外面已经有了天空的颜色。

在他们进地铁站的时候,刚邻近傍晚,现在已然是清晨了。

也似乎没有过去多久。游戏里的时间总是让蔺寻枝摸不着头脑。

li能感受到自己正靠在青年的肩膀上。

只是无论皱眉或者微笑,还是睁开眼睛再看看青年的样子,都没有办法做到了。

他全身无力,麻醉剂的效力仍然强劲。

不过他仍然能听到青年的声音,以及摸到青年和他交握的手。

他心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