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紧张吗?小鸟。太他妈的可爱了。

尽管是个小瞎子,也还是会这样看着他。

tk喜欢小鸟的所有样子,包括这个身体僵硬的小鸟。

情绪激动容易影响视力,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非常打扰他和小鸟对视。

是时候该装一盏灯了。

tk才注意到,

小鸟已经死了。

火光映照在青年的脸上。tk划开打火机,半蹲了下来。

蔺寻枝的眼眸无神,却又和失明的无神不一样。这是一种来自死物的美丽。

至于身后那名挟持他的玩家,鲜血溅了整面墙壁,叠加在早先就有的陈旧血迹之上。

玩家并不是第一个以这种方式死去的人,他有他的前辈。

因为枪响的缘故,所有玩家都没再敢出声。在十分钟之前还活着的两位同伴在面前先后死去,导致他们精神和肉/体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也许是人们发觉了tk的异常反应,也许是从青年身下流淌而过的血液,一直蔓延到了tk的脚边。

玩家们的视线不敢明目张胆,但或多或少察觉到了这个刽子手的微妙情绪。

tk靴子上的泥点,和青年流出来的血混在了一起,互相融合成了更浑浊的颜色。

他的小鸟死了。

这句话在tk的脑子里无意义的重复了很多遍,声音交杂,有些迷幻和错乱。

怎么会死呢?

小鸟那么聪明,甚至从li的直播间里活着出来了。

失控感沿着他的神经一点点向上浸润。

枪被tk随意的放在地上,显然即使他这样做了,也没有人敢上去动他的枪。

冲到门口的那名瘦弱的中年玩家,弓着背跪在牢笼的门前,他盯着地上轻松通过笼子往外走的蚂蚁,目光呆滞。

tk抬起手,这个动作惹得众人一番躲避。只见男人全然没有再理会其他杀戮对象的意思,而是伸手,一下又一下抚摸青年的脸颊和眼睛。

青年的容貌和气质,足以轻松的让人们认为,即使只是以青年为原型做成的雕像,也能拥有惊心动魄的神性。

蔺寻枝的瞳孔保持放大。在那张失去生命色彩的脸上,像是正很专注地在看着男人。

tk的身体里,一些情绪酝酿着,它们已经在胸腔的位置集合完毕了。

他转而伸手摸上蔺寻枝的头发。虽然有的被血打湿,黏在了一起,但是不影响其他部分的柔软。

头发没有温度,也没有神经,无论主人活着还是死了,都一如既往。

tk的肌肤饥渴症要发作了——

崇敬的、高贵的、无私的神父先生。

tk在生疏地在心底念出这个称呼,接着将自己所有的渴望用祈祷的口吻说了出来。

想撕开青年的肌肉,钻进去和青年的骨骼长在一起,再用针和线小心地缝合,最后打个漂亮的结。

宽容的神父不会责怪他在有难的时候才想起祷告。

他想和蔺寻枝紧密地在一起,变成一个人。

对、对、对、对、对!

他就是想这样做。

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这是神父教他的。

仁慈的敬爱的神父先生,在这样满布血腥的牢笼里,您或许会觉得冒犯,但是,请允许我向您分享这份愉快,神父先生——

我找到答案了。

我找到,治好病的方法了,神父先生!

让他的血流进蔺寻枝的心脏里,蔺寻枝也就活过来了。

他们会成为一个人,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tk将这句心里的想法念了出来,此时他已经全然跪在了蔺寻枝的面前。

一些孤独,一些密密麻麻的空虚和痛苦渐渐侵蚀他的感官。

最开始的时候,他被青年吸引。现在连带他的饥渴症,也一起选择了青年。

牢笼里的所有杀戮对象见证了一切。

tk的身体向前倾斜,他张开双臂,将失去体温的青年拥在怀里,慢慢划出一个十字。

在指尖顺着十字的一竖朝下划去的时候,tk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他知道差错是怎么出现的了。

青年的伤口里,埋着一根细细的塑料棒,衣角上还粘着半块沾了灰的糖果。

杀死自己的凶器,是青年亲手给出去的。

没人会把刀片藏在糖里。

还没画完的十字停在半路,再看过去,变成了一个倒十。

所以尊敬的慈爱的神父先生,小鸟拥有翅膀,就是拿来逃跑的吗?

tk动作轻柔地抚摸青年的尸体,把刀片糖拔出来,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用来擦血的手帕包住,转而放在了外套胸前的暗袋里。

不,不是的。

小鸟说过做他的解药。

小鸟伸开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