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很难听,这一对白发红颜的交友佳话,终究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而已。

至于红颜,李绩有很多,其中有很多跟李思的岁数差不了多少。

因此,当瑞春开始询问监察李思的百骑司密谍的时候,一张股权明细表,就出现在了李治的桌案上。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李绩占股两成,李思占股两成,云瑾占股两成,温欢占股两成,狄光嗣占股两成。

其中,股权明细表中还明确界定了权力大小,李思代持云瑾,温欢,狄光嗣的股份,有绝对的话语权,李绩持股两成,有建议权跟监督权,李思出一个账房总管,李绩出一个管账账房,账本一式三份,李思一份,李绩一份,其余一份存于公中,一旦出现纠纷,以公中的账簿为准。

“云初收买了英公……”

武媚话音刚落,她自己都觉得不妥当,随即话只说了一半。

李治笑呵呵的道:“你应该说是你闺女收买了英公,还有,你觉得英公是那种可以收买的人吗?”

武媚有些失望的道:“英公老了,不复当年之勇。”

李治扬一扬手中的股权明细表道:“安知不是老骥伏枥之举?”

武媚眼中似乎能冒出火来,瞅着李治道:“陛下为何如此高兴?”

李治呵呵笑道:“朕现在只想尽快的坐实安定为云氏第二代大妇的事情。

皇后,这是你错,当年,你就该在皇族寻找一个皇族高位之女嫁给云初,这才害的朕只能在第二代上下功夫。整整错失了一代人的羁縻光阴。”

这才是皇帝李治

武媚对来自李治的埋怨早就习以为常,这样的埋怨一个月中总能碰见那么一两次。

“皇后,你为何不早说?”

“皇后,你这件事做的不好,有失皇家体面。”

“皇后,以后不可如此……”

武媚抬起头努力的回忆第一次在晋昌坊看到的那个阳光少年,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花大力气弄一个皇家高位女子下嫁给他。

尽管那个少年笑起来很好看,牙齿很白,手长腿长的样子也耐看,她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云初不值得皇家付出一个高位女子招揽这个人。

因为,那样做的话,纯属拉低皇室女子的牌面。

李氏女子的风评本身就不好,要是连这样的无名小卒都要下嫁的话,风评只会更差,更加的没有跟五姓七望女子抗争的本钱了。

当然,现在嫁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其实也不算晚,下旨命虞修容自杀,再弄死虞修容生的几个孩子,二十七岁的云初再当一次新郎官正当其时。

不过,这样做了之后,可能起不到笼络云初的作用,说不得会把这个人弄成一个可怕的恶魔,一把火烧了长安,洛阳都有可能。

直到现在云初家里就虞修容一个大妇,从百骑司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们夫妇房中连一个伺候房事的丫鬟都没有,可见人家是真正的夫妻情深。

“如果云初的性格没有那么刚烈就好了。”

很快把事情想通了的武媚对李治道。

李治抱着肚子躺在锦塌上道:“这家伙在男女之事上看起来跟圣人一样,却在私下里胡乱评论我们夫妻间的房事,你说说看,这家伙到底是好色呢,还是不好色?”

武媚想了一会道:“他曾经调戏过裴行检的小妾,也曾经戏弄过金媃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过一个青楼妓子,后来虽然说也去青楼耍子,却只限于听曲,观舞,饮酒,未曾乱。

从人品上来看,白璧微瑕而已。

至于说到我们的事情,陛下想不想听别人是怎么说我们夫妻的?”

李治立刻摇头道:“朕不想知道。”

武媚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了,她不想李思嫁给云瑾,总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可是,她找不出错在那里,再加上从目前看,李思嫁给云瑾确实是最优的办法,也只好听之任之。

李治笑眯眯的道:“既然偃师县已经有了着落,下一步就该郑州了吧?

这一次轮到谁出马了?”

武媚道:“周兴。”

“此人有何才干你如此推崇他?”

武媚道:“此人精通律法,刑狱之道,处置过的犯人没有不俯首认罪的。

最重要的是此人曾经在万年县为吏员两年,后来因为行事不慈,为云初废黜。”

“如此说来,此人深恨云初?”

武媚摇头道:“没有,相反,此人对云初赞誉有加,只说云初有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李治笑道:“云初若是有大心,早就是朕的户部尚书或者少府监的监正了,这等人物也轮得到他来臧否。

不过,朕在郑州刚刚抚慰过那些人,希望他能把事情做好,不至于让朕的声名受损。

等郑州的事情办完,就杀了他给郑州人出气吧。”

武媚道:“他做事必定是明正典刑,正大而堂皇,没有杀他的口实,还是留着吧,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