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鹄回来,容泽已经被苏苏放在了浴桶里,上身被扒的一丝不剩,整个人浸在满是苦味儿的药桶里。

苏苏看向青鹄,

“把药给我。”

青鹄抓着那布兜子不放,冰冷的面具有一丝裂纹,

“你靠谱不靠谱啊?”

她写的是正常药方,可百草堂给的,却全都是毒物。

苏苏冷眼看着他,

“如果你想你们家殿下死的话,大可以继续拿着那些东西。”

生死关头,连用人不疑的道理都不懂?

青鹄咬牙把布袋递给了苏苏。

苏苏早早的拿出一只手套戴上,将活蝎子给直接扔进了浴桶里,随后拿出蟾蜍,放血

药浴折腾了一个时辰,苏苏终于松了口,把容泽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青鹄看向苏苏,眼角抽了下,

“你不回避吗?”

苏苏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我是大夫。”

他不在,容泽是怎么进的浴桶他不会用他那颗葡萄干大的脑仁想想吗?

别说是今天,就是当初他昏迷的那一个月,他穿着衣服她怎么治?

学医之人别说是男人,男尸她都解剖过不止百具。

青鹄:“”

容泽原先的衣服早就脏乱的不成模样,还是青鹄在药浴的时候又跑出去一趟,在最近的成衣铺里偷了一身男子的内衬回来。

堂堂太子,竟然沦落到偷衣服,传出去大概没人会信。

伤口全都被包扎好,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容泽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就半是昏迷过去。

苏苏,我难受

苏苏在室内点了安神香,青鹄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守在床前,像是个担心丈夫病危的小媳妇,一会儿一摸容泽的额头,看着苏苏,满眼的可怜样,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殿下怎么高热不退?”

苏苏打了个哈欠,

“他体内沉疴旧疾太多,旧毒碰上新毒,我用的又是猛药,这一番折腾下来,必然伤其根本,发热是正常的。”

青鹄咬牙,

“那你为什么要用这么邪门的法子?!”

这般兵行险招,稍有不慎,便是会而且她竟然还告诉他,已经伤到了殿下的根本!

苏苏撇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傻啊?”

青鹄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她骂他干嘛?

苏苏吐出一口气,嗤声道,

“我若是不用猛药,他早死了!”

他当时那个情况,就算是她师父在,未必也能救回来。

若非她专研过一段以毒攻毒的偏激法子,他根本救不回来!

伤其根本,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伤了,她还能给他调养。

若是死了,她还真能下阎罗殿抢人不成?

被苏苏这么一怼,,青鹄终于安静了。

“今夜若能退烧,便是安然无恙。”

苏苏走到旁边的米塌上躺了下去,拽了张毯子给自己盖上,懒懒开口,

“你若是想要他活,按照我刚才写的药方再去跑一趟,在百草堂将其放在紫砂壶里装入三碗水小火煎成一碗,明早端回来。”

青鹄听罢,又是足尖一点,再一次从二楼飞走了。

闲杂人等终于消失在了房间里,苏苏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她又是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起身下榻,走到床边上,伸手摸了下容泽的额头,略微叹了口气,颇有些苦恼,

“怎么这么多人都想杀你啊。”

这才多长时间?

半年都不到,怎么又成了这幅样子。

当世天下,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太子之位,一国储君,但他这自我保护的能力,着实差了些。

身为储君,怎么次次都让她撞见他性命垂危。

这似乎,跟世人口中说的不太一样。

指尖在他脸侧描绘的那一刹,塌上少年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眼底布满红血丝,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力气大的惊人。

四目相对,苏苏看着那双本该满含笑意,意气风发的眸里划过一滴泪。

不知道是真的伤到了,还是毒素在体内的胡乱冲撞所难受的。

“苏苏,我难受。”

少年声音晦涩,带着些许沙哑,额头上带着汗珠,眼底黯淡无光。

爆发出来的力量只是一瞬,少年便是力竭的将手垂下。

苏苏反手抓住他的手,侧身抹去他眼角的泪,轻轻对他笑了一下,

“睡会儿吧,一觉醒来就全都好了。”

少年凤目长眉之间的意气风发被疲惫和茫然所取代,苏苏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少女轻声的承诺着,

“等你熬过了今天晚上,我一定想办法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