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毕生的本事和家业都传给了段非离,段非离也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将风月居经营得蒸蒸日上,还创办了千色楼,做起其他的营生。

这些年他每每午夜梦回,都是血染红了清溪的段家惨案,以及那场滔天大火里拼尽性命将他从尸堆里背出来的瘦弱身影。

他并不知晓小姑娘的名姓,只知当初拒绝收他为徒的男人叫楼少微,后来,楼少微做了极乐宗的宗主,原主借他之名作威作福,恶名传到了南荒以外的地方,他才真正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这些年原主在权势的熏陶下,痴迷男色,四处掳掠炉鼎,他投其所好,借风月居的名气,办了场品香宴,顶着“绯霜”这个名字,将自己“卖”到了原主手里。

画面停留在原主豪掷千金买下段非离的一幕,便静止不动了。

郑雪吟双目直了直,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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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太狠,眼皮沉甸甸的,绷得十分紧实。郑雪吟用力揉了揉眼眶。

就在此时,贺兰珏推门进来。

泻进来的夕阳将他皎月般清冷的身姿拉得很长。

郑雪吟瞪着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怔怔与贺兰珏对视了几秒,接着,就见贺兰珏冷漠如冰的眼神稍许松动,头顶仇恨值刷刷往回跳了数下,停在94的位置。

郑雪吟:“……”

不是吧,我哭你也掉仇恨值。

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谁让你进来的?”郑雪吟恼羞成怒。

贺兰珏一言不发。

林墨白将他放回来后,没有郑雪吟的吩咐,其他人不敢处置,他平日都是在这殿中歇息的,便径自回到了这里。

谁知撞上郑雪吟偷哭的场面。

床上还躺着半死不活的段非离,必然是为段非离的垂死而哭,这女子荒唐归荒唐,倒不是无药可救。

“你出去。”郑雪吟说。

贺兰珏不动。

一束流光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贺兰珏的掌中。

是出门猎食归来的冰魄剑。

剑身虹光缠绕,显然是饱餐一顿,气势汹汹,欲试锋芒。

郑雪吟双颊微微抽动,如临大敌,舌头都打结了:“你不会又要杀我吧?我暂时不能死,我要救非离。”

在看到段非离的过往后,她就坚定了要救段非离的决心。

与段非离结缘的是书中的郑雪吟,她承了原主的情,得段非离这份爱护,就该替原主履行责任,还段非离的恩情。

贺兰珏握在掌中的冰魄剑轻轻颤动着,确有将郑雪吟斩于剑下的气势。

听她提起段非离,贺兰珏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在她那双红肿的眼上。

被眼泪洗过的双眼,澄澈如春江,映出窗外绯红的霞光,万千光影都分明起来。

这样的一双眼,不该是十恶不赦的人所有,可惜生在了她的身上。

贺兰珏杀意淡去,看了眼床上的段非离,声音如切金断玉:“将剑气逼出,他就不会死。”

“问题是我逼不出来。”郑雪吟现在不能运功,即便运功,剑气是楼少微所留,凭她的修为,也不可能逼出剑气。

“你的修为出什么问题了?”许久之前,贺兰珏就想问这句话了。

郑雪吟愕然:“你看出来了?”

贺兰珏眼底嫌恶再次涌上来:“不想说就不用说。”

“我说,我说。你肯与我好好说话,就是天大的秘密,我也要告诉你。”郑雪吟一改满脸的颓丧,没脸没皮地蹭了过来,“我被人下了名为‘七情伤’的禁制,动情便会伤及己身,为了你,我连续发作两次,激发出一团阴邪的气息,但凡运功,邪气便会如冰似剑,刺穿我的丹田,如今我的功力尽被这邪气压制,断然不敢轻易使出的。”

郑雪吟眼巴巴等着他头顶的仇恨值倒退。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一丝动静。

这都不感动?

男二果然还是更喜欢看她滚台阶。

救非离

问完那句话后,贺兰珏不再理会郑雪吟。他走到一边,盘腿打坐。

郑雪吟在他对面坐下:“栖云台上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我的,我是断断不舍得交出去的。在师父面前的那番说辞,是为了保你,极乐宗的其他人你可以不信,务必要信我,真的,我会保护你。”

贺兰珏一直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郑雪吟说的口干舌燥,舔舔唇角:“也罢,你铁石心肠最好,这样将来无论是谁,都得不到你的心,就没有别的女子同我争抢了。”

她起身,理了理裙裾,又说:“我所作恶事,与非离无关,他不过是听从我吩咐,如今也得了报应。这里你爱住就住着,我的账你别算在非离头上,要是你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