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枝的疯:陛下,我来教你怎么杀人。

谢微星的疯:谁敢动陆寂我跟他拼命。

都疯啦!都疯啦!哈哈哈哈!

◇ 离羽翼幼鸟独飞,铁三角行侠仗义

陆凭像只跳出水面的鱼,他抻着脖子喘息,可只有一点稀薄的空气挤进胸肺。

窒息感逼压下,情绪在某个临界点彻底崩溃,无声落泪骤然转为嚎啕大哭,持续整整两盏茶的时辰才渐渐停歇。

当天夜里,陆凭便发起高热。

消息传来时,陆寂刚迈出大理寺狱的窄门。

“王爷,宫中来信,豆喜公公意欲谋反,被宋九枝一刀杀了,皇上似乎也在,回去就病了。”

听说宋九枝竟敢当着陆凭的面杀人,陆寂脸色铁青,他顾不及回摄政王府,直接转道进宫。

陆凭这次烧得厉害,眼睑不停跳动,人也时不时抽搐一下。

太医署太医倾巢出动,裴松芝早有经验,只看过一眼便有了论断,“回王爷,皇上这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

陆寂牵起陆凭的手,虽已被人擦洗过,可指甲缝中还是能看见些许乌黑的血渍。

他缓缓起身,瞥向跪在一旁的宋九枝,沉着脸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宋九枝挺直腰背,笑着看去,“回王爷,陛下舍不得动手,臣便亲手教陛下,如何杀人。”

殿中安静一瞬,而后响起“啪”的一声。

宋九枝被一巴掌打得歪倒,头上的凤钗也不知去处,一头青丝如瀑般散开。

他活动舌尖,轻轻顶了顶麻木的侧脸,再回身时依旧面带笑容。

“王爷总不能一辈子都护着陛下,生在羽翼下的幼鸟永远学不会飞,不狠心推一把,陛下永远都不会长大,王爷也该放手了。”

陆寂垂眸睥睨,“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皇上杀人,竟敢对着本王指手画脚?”

那一巴掌力道过大,宋九枝好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陆寂扫过一眼,愈发厌恶。

他厌恶宋九枝,厌恶宋九枝不分场合的笑,厌恶宋九枝能叫谢微星另眼相待。

果不其然,宋九枝下一句话便是将谢微星搬出来,“王爷,这正是谢前辈的意思。”

陆寂嗤笑,“既然是他的意思,那你就该知道,萧远桥和殷钊舍命换来的江山,决不能毁在本王这里,就算本王背负千古骂名,也不会随意相让。”

这天下是谢微星用两条命拼来的,他怎么敢丢给一个人事不知的陆凭?

这边陆凭病还没好,摄政王府又差人来报,摇光轩中那位小主子也突然发起高热。

陆寂只觉得焦头烂额,思虑过后,他站起来替陆凭掖了掖被角,吩咐道:“裴松芝,带几个人随本王回摄政王府,其余人好好守着皇上。”

裴松芝连忙点了几个人跟上去。

待一行人走远,宋九枝膝行到陆凭榻前,借着被褥遮挡,轻轻握住那滚烫的指尖。

良久,他凑近陆凭耳边,“会没事的,相信我。”

摇光轩,陆寂还未进门便高声问道:“万有福,怎么回事?”

万有福小跑着跟在陆寂身侧,额头一片热汗,“回王爷,小公子早早便歇下,老奴本想喊小公子起来吃些东西,这一瞧,哎哟人已烧得烫手!”

陆寂走到床前,伸手往谢微星额头上探去,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太热。

“裴松芝,快些,该施针施针,该用药用药。”

谢微星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针灸都没能把他扎醒。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长安城外那个卖骨头汤的小摊,梦见被牧卿卿赶出家门的谢献书,梦见因借一口水被欺负的程屹安……

萧远桥不是什么能在宫中长住的性子,每憋几天都要出去溜达溜达。

但他觉得自己溜达没什么意思,于是专门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去勤文殿,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将陆寂从西门伯言手中救出来,转头就带着人去城外玩乐。

起初陆寂还有种逃学的负罪感,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到了小摊便熟门熟路要了两碗骨头汤,又去一旁的芦苇荡折了一把芦苇管来。

外头不比宫中,吃骨髓只能就地取材,可这芦苇管实在是不结实,一块骨头要换十几根管才能吃完。

萧远桥没那个耐心,吃到一半便将骨头丢了。

程屹安就是这时出现的。

他身背箱笼,走到摊主跟前,俯下身去作了一揖,“店家,可否给在下一碗热水?”

那摊主瞅他一眼,见是个书生,便真的舀了一碗热水来。

程屹安又惊又喜,他接过热水,诚挚道谢:“多谢店家,这碗水算我借店家的,往日必会加倍归还。”

听说一碗水还有借有还,旁边响起嘲笑,“哈哈哈,这穷酸书生,一碗水而已,店家,本公子替他结了这碗水钱,不必叫他还了!”

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