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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是男人大腿上的指印,泛着明显的红。
犹如披星戴月的赶路人,在路旁无意间瞥到的一抹夜景,无人采摘,就那么绽在黑夜里。
“属下在想,这个冬天比往年要冷。”严隙道。
陈子轻把两只脚从他腿上拿下来,裤腿登时就一路滑到底,将那片白遮掩了进去。
“确实有那个征兆,快下雪了。”陈子轻说,“你要再备点膏药。”
接着就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对了,上次我让今休给你买的是什么牌子的?”
严隙捻着指腹药油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下。
【他根本不会用,甚至连包装都不会拆,随便丢在哪个角落攒灰,等保洁过来打扫的时候和其他垃圾一起带走。】
又是周今休的心里话,他背过身看梅花,注意力却在这边,一点也没遗漏。
陈子轻瞄了眼周今休的背影,这家伙知道的还不少。
四个叛徒之间,想必或多或少都掌握点对方的信息,互相调查,互相探底。
严隙的声音将陈子轻的思绪中断。
“属下只是用了,没去记。”
“没记就没记吧,不是什么要紧事。”陈子轻对严隙的谎言不做评价,每个谎都评,那他不得忙死。
陈子轻喊给听戏的秘书:“今休,你上次在哪买的膏药,这次还在那买,严隙说那膏药效果不错,你多买点给他。”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清脆的笑声,夹杂着不放心的叮嘱。
一个红色身影跑进来,后面是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她操心地叫前面的人跑慢点,见到陈子轻,“惘云。”
陈子轻吃力地从躺椅里起来:“五嫂。”
“诶。”五嫂对他笑,“祥瑞跑过来了,我叫不停,我去把她追回来,不耽误你事儿,很快的,你等等五嫂。”
“没事。”陈子轻顺着五嫂的视线去看已经跑到桥那边的人影。
那是原主五哥的女儿,傻了。
不过她照样被庄易军疼爱,因为她一出生,就让他棘手的麻烦不攻自破。
庄易军给她取名“祥瑞”,庄祥瑞。
这名字挺大的,不好养,庄祥瑞读小学那会儿发生意外,就这么傻到了现在,傻人有傻福,她避开了庄家小辈之间的权力斗争和算计。
庄易军七八十岁都没移交位子,他贪恋权势之心毫不掩饰。不过谁都逃脱不掉生老病死,庄易军处在随时都有可能中风嘴歪眼斜的年龄段,再如何硬撑保养,又还能在位几年呢,他的位子早晚要交到下一代手上,家族内部跟外界都认为,继任的大概率是能力出色的四儿子。
而他四儿子属于是古时候的太子,皇帝年老不下位,太子岁数大了,等得着急,也担心侄子侄女们把他取而代之。
毕竟夜长梦多,大权一天不抓在手里,就会多一天的变数。
陈子轻心想,他要是原主四哥,早就谋权篡位了。
古时候比皇帝老儿命短的太子多的是,别到最后幸幸苦苦的从夺权的血腥中杀出来,却等来了一场空。
陈子轻暂时没管两个下属,他陪着五嫂去找女儿。
周今休的目光下意识追过去,话是问的严隙:“膏药真用了?”
严隙低头整理药油,没言语。
周今休坐到躺椅上面,左手在扶手上面抚摸几下:“膏药的效果不错?”
严隙依旧没开口。
周今休的话里没低劣的嘲笑,公式化的陈述事实:“那是最普通的生姜贴,对你这腿的旧疾也有效果?”
二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严隙始终没吐出一个字。
周今休这回终是带上了些许嘲意:“你把人当傻子,别到时候自己反而才是那个傻子。”
并非劝诫警醒,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严隙将所有药油都收起来,冷淡道:“膏药还要麻烦周秘书。”
周今休哧笑,这次怕是不会扔了,要当宝贝留着。
但曾经扔过的,难不成就不作数?搁这儿演童话故事。
周今休扫向桥那边,他阖上眼晒重新出现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