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前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待着,别的就还好,后面几天就变得很可怕,我都不敢靠近。”

楚未年借着微弱光线扫了眼保持躺姿的小未婚妻,和依偎在他身边的好友,一阵沉默。

陈子轻偷偷松口气,应该已经楚未年糊弄过去了吧,他尽力了。

周遭静了下来。

陈子轻不敢动,不敢扭头,他笔直得像是一棵树,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的高大身影,则是他树上的小鸟。

不对,大鸟。

现在正是最好睡的时候,陈子轻困了,可他不能睡,他打起精神。

“你哥易感期不在家里隔离,怎么来我这找你,”楚未年没捕捉到一丝好友的信息素,好友进入易感期了,也对他发出过敌意产生的攻击,却还是把信息素全部收拢在体内,这是非人类的程度,“你又不是他的oga。”

“大概是类似的雏鸟情节吧,”陈子轻瞎说八道,“他易感期都是自己过,就上次我爸让我去照顾他,等于是我闯进了他的领地,让他记住味道,找过来了。”

合情合理。

楚未年却是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哪句话或是哪个词引起的。

“未年哥哥,我……”陈子轻刚喊了声,落在他脖子里的气息就徒然紊乱,alpha的喉咙深处隐约有极其细微的哽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他翻了个白眼,真服了,这都不行。

陈子轻不喊了,他对楚未年说:“我要带我哥走。”

楚未年懒懒道:“怎么带他走?飞檐走壁?”

陈子轻想当然地呛了一句:“他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啊。”

楚未年睨他:“你哥来时可没带着你。”

陈子轻不以为意道:“我不就是个挂件。”

楚未年:“……”他下了床,穿拖鞋走到距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不会是不想我跟他走吧?“陈子轻说,“别这样,他不是我的哪个朋友,他是我哥哥。”

楚未年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尽量在易感期的好友面前降低存在感。他调笑:“你每个朋友都是你的哥哥。”

陈子轻激动地大喊:“哥哥跟哥哥之间差大了!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楚未年听少年虚伪地表着忠心,他往沙发里一靠,半搭着眼看床上的两位。

高级别alpha的视力让他将他们较为亲密的体位收进眼底,怎么有种奸夫偷情偷到床上的感觉。

楚未年两眼一闭,他这都是想的什么。

好友赶紧走才好。

床上有身处易感期的同类,级别还比他高,他多待一刻,就有一分危险。

一旦好友把信息素放出来,只要掺杂一点压制性的味道,他必定会出现不良的反应。

楚未年摸搓下巴,说起来,到这一刻,好友都没溢出半分信息素。

奇怪的是,没信息素的驱使,好友却依然对他有排他性。

似乎信息素只是个附件,用不用都一样。

楚未年起身走出房间,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信息素清除喷雾器。

alpha拿着喷雾器,在房里四处喷了几遍,尽可能地消除他留下的信息素。

楚未年把空了的喷雾器丢在地上:“我去开灯。”

“别!”陈子轻快速阻止。他这会儿不想在刺眼的光线下,见证这辣眼睛的局势,他还没缓冲好。

楚未年抱着胳膊:“开灯会让你看到我头上的绿色,还是会让我看见你脸上的红色?”

陈子轻没搭理他的调侃:“你别乱说了好不好,我后背痒痒,难受死了。”

楚未年说:“痒就挠。”

陈子轻烦躁地顶撞他:“怎么挠啊,我哥靠着我睡,我动了他会不舒服的。”

楚未年:“……”

灯还是开了,一盏壁灯投下暖黄光晕。

陈子轻见到了楚未年带进来的喷雾器,怎么那么大,跟灭火器一样。

楚未年身着铁灰色睡衣站在床另一边的床沿:“你们现在走不了,晚点再说。”

陈子轻在心里一琢磨,看来今晚只能先这样了。他问道:“你还睡吗?”

楚未年没回应,他绕过床尾去靠着阳台那边,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平舟。”

好友的眼帘阖在一起,身子跟面庞都侧向他的小未婚妻,看不太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