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经过门口,喉了一嗓子:“南星,沟里倒什么了,骚味那么大!”

陈子清无语,不会吧?都在水里稀释掉了,也让太阳蒸发了,能有多大味道?,鼻子那么灵。

他出去看看是谁?

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二流子一样,嘴里叼着根草,光着大汗淋漓的上半身,脚边是两篮筐沉甸甸的稻子,他的一边肩头垫着一块毛巾,另一边没垫,皮发红有点脱落,看样子是挑稻子挑的。

没解锁关键词,不清楚叫什么?大概率是路人甲,不会在人物线里面。

陈子轻撒谎说是拎尿桶去倒尿的时候不小心翻了,把擦地的水倒在了沟里。

男人笑他连尿桶都拎不稳:“下回哥给你拎。”

陈子轻扶着门框:“谢谢啊。”

“你怎么不笑?”男人耍流氓,“笑一个让哥看看你的酒窝。”

陈子轻:“……”

他还没说什么,就有几个壮汉挑着稻子往这边来,他们都在他这门口停步,对他打招呼,撂下篮筐跟扁担歇息。

说说笑笑间装个逼吹个牛,偷摸看寡夫一眼,两眼。

寡夫一身豆腐皮,笑起来酒窝很甜,大眼睛翘鼻尖樱桃嘴,长得很清纯,好摸好抱好亲还好骗。

可惜嫁给了个短命鬼,心肠又软,竟然让小叔子拖住了。

歇脚的人里面,有的没对象,有的早就成家了,他们都垂涎寡夫。

陈子轻头一转就回了院子,这里一年种两季稻子,七月割的是早稻,割完就速度犁田栽秧。

田是按人口分的,梁家田里的稻子在稻床晒着,晚稻的秧苗也早就栽好了。

原主没有二头六臂,是村里人忙完自家的农活都来帮他这个苦命人,他也会来事,请人吃饭上舍得花钱。

陈子轻摘了个大红桃子在褂子上蹭蹭,张嘴咬一口,稻床稻床,晒稻子的地方,不是公用的,一家一块地。

原主牵了一根绳子,一头在稻床的其中一根木头围栏上拴着,一路牵到家屋门口,只要坐在屋檐下扯一扯,就能防止鸡跑进去吃稻子。

家家都这么干,现在还好,到了大中午头皮都能晒得起火,谁愿意去稻床站着看鸡。

陈子轻咔嚓咔嚓啃脆甜的桃子,原主要去卫生所上班,扯绳子的活就交给了小叔子。

梁津川扯得勤不勤快,都会下班回来的原主被打被骂。

别人要是看见鸡吃他的稻子,会帮忙驱赶的,因为他不容易。

门外的谈话声没了,陈子轻把桃核丢掉,拎上布袋去卫生所,临走前给梁津川倒了满满一瓷杯的水晾着。

“津川,我去上班了,门口的拉绳你记得扯,喝的水在堂屋桌上——”

陈子轻朝着村口走去,赶集的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上个任务在悬崖上的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那不是一个年代,共同点远远比不上差异。

陈子轻在树荫下走,谁喊他,他就应谁,不喊就不理,村里家家都养鸡鸭鹅,背,头,屁股,翅膀,爪子等各个地方的毛上涂了不同颜色,用来做记号的。

他路过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发现被划成了一块块,一家一块,这家的挨着那家的。

这么个有活力的村子,人怎么就在一年后全没了。

陈子轻带着疑虑到达卫生所,上庙村一人抱着孩子来看病,宁向致正在给孩子量体温。

孩子不配合,宁向致没丝毫不耐烦,他温柔地哄着。

大人看他看得脸红娇羞,尽显爱慕。

陈子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他无所事事的待了会,倒了杯水放桌上。

“南星,你来了啊。”那孩子的大人主动找他说话。

陈子轻点点头。

“真佩服你,丈夫公婆都走了,你一个人也能带个快成年的残疾小叔子生活,不像我,只是没了丈夫,公婆都有帮衬,我还是连两岁的小娃都照顾不好。”

陈子轻:“……”哦,这是个寡妇,喜欢宁向致,茶茶的。

忽然有道目光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