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鼻息彼此缠绕着,交换着急促发烫的呼吸。

脚步声在夜色静谧中清晰可闻。

直到浴室门被踹开。

花洒大片的热水浇落,温年被漫起的水汽,弄得完全睁不开眼。

只能轻拍男人手臂,含糊不清地说:“我很喜欢……”

跟猫轻挠的劲似的。

耳畔落着低沉嗓音,哑得很:“喜欢什么?”

“喜欢……裙子……”

她第一眼见到这条礼裙,就很喜欢,以至于在疯狂、慌乱不堪的心跳心悸包围中,还难得能顾及它的安危。

可男人却好似并不满意她的分神。

掌在侧腰的宽大手掌,像是落着深陷的狠劲。

华贵礼服皱巴巴地蜷在衣篮里,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可很快温年就无法顾及其他了。

半空中蒸腾起大片弥漫的水汽,后背抵着冰冷瓷墙。

她的体重全挂在对方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悬空感,倒逼出溺水般的心悸。

一边害怕跌落,一边又控制不住沉溺。

直到下巴被宽大手掌握住。

“小年,张嘴呼吸。”

温年睁开迷蒙眼眸,像是被欺负狠了的猫咪,尾音裹上鼻音,委屈、饱含控诉地瞪了他一眼。

明明温柔轻哄她的是这人,可用着这副随意恶劣性子,不停将她卷入无尽深渊的,也是这人。

“你先别这样……再说这话……”

温年尾调有些发尖,手臂无力搭在男人肩上,朦胧眸光被抖碎。

将全身罩落的浓色昏影,裹着深沉发烫的气息,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摇摇欲坠的理智,早已经面临崩溃的境地。

修长指骨掌住腰窝,薄薄一层冷白手背皮肤,崩起数条青筋。

温年只感觉一切都变得虚妄,时间快慢也变得无法感知。

温柔与强势,轻哄与恶劣,在男人身上,像是矛盾又无比狡猾的两极。

温年只能伸出两条细长手臂,紧紧回抱住男人脖颈。

与理智相左,忘记乖巧懂事的一面,抛掉犹疑的忐忑。

陷入耽溺,逃离无边沉沦。

在此夜,她只想感受他的体温。

……

耳畔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响,像是吵闹的发动机响。

房间里只开了橘色盏灯,温年身上裹着层天鹅绒薄毯,被考拉抱在怀里,侧脸窝在男人肩膀上,半阖眼眸,醉意和困意双双袭来,上下眼皮都要黏到一处。

发丝被吹得蓬松柔顺,修长指骨穿过浅色发丝,在指尖沾染上几抹馨香。

怀里姑娘还在不安分地轻蹭,发丝勾颤过侧颈和小臂,不时窜过几分酥麻痒意。

直到头发完全吹干,那股吵闹声响总算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