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凛坚持要去。

池礼想了想:“行吧,那我们aa去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吧?”

满脑子都是“长见识计划”的岁凛,立马否决:“火、火锅当然好吃,但学校附近的那个谁要吃啊,那种店恨不得牛羊肉都是假的。”

他表情很嫌弃。

岁凛明明是那种很招人烦的室友,又暴躁又骄矜,动不动就嫌弃人。可他也有一点优点,就是他说话,不是为了炫耀或是吐槽,而是他忍不了。

他忍不了,他就会立马给出解决办法。

岁凛:“我们在开学前好好玩一下。我请客!”

他的态度有一点像娇气的爹。忍不了就要多花钱,半点也不讲道理。他霸道极了,说一不二,钱花了下去,好东西自然有,人也自然就满足了。

当娇气和爹里爹气并存,就有些像是传说中的金钱霸凌了。

池礼心想,就是说奢侈一把喽?好,那就奢侈一把!那就好好玩一下!

他和岁凛对视着,在彼此的目光里确认了双方一致的想法。

他们才认识一天半,但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在眼神交汇里,看见了对方的诚挚和妥协,于是两个人异口同声——

池礼:“去吃海底捞!”

岁凛:“坐游轮出海!”

话音一落,他俩眼底的笑意都消失了,化为了惊恐。

岁凛生无可恋:“……我说好好玩一下,你跟我说你要吃海底捞?你做中彩票暴富的梦都只敢做中三千块的是吗?!”

一个月前甚至没坐过地铁的池礼,拎着自己捡来的椅子,看着岁凛:“啊?因为海底捞很贵啊。”

池礼犹犹豫豫:“你说,出海,是什么意思呀?”

叔叔你小小的(x)

出海,就是坐着游轮去玩咯。

那是对于岁凛很熟悉的事情,对池礼来说,完全属于绝对陌生的领域。

他坐在沙发上,坐在岁凛身边,自己揉了揉自己无意识间皱起来的眉头,感慨思考也是好费力气的事情。

半晌,在岁凛期待又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里,池礼疑惑地问:“可我怎么和你aa呢?”

岁凛才不会要池礼和他aa呢。搞什么,他是好心不是恶霸,和池礼aa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没有良心,正在摧毁一个阳光健康的人类和一个阳光健康的家庭。

他一个劲儿地念叨:“去吧去吧,就三天左右,就看看海看看日出日落,也不拉着你到处靠岸,玩一圈就回来。之后开学就忙起来了,都玩不了了!”

“大学生寝室就是要团建的,都是这样的,这个是传统是规矩!”

岁凛看着池礼的神色有些松动了,就开始持续发力,像是炫耀自己羽毛的小鸟。

“你也不用想着给我省钱什么的,我的钱根本花不完。”

这话是实话,池礼听完,却看他一眼。

池礼不像是之前岁凛见过的人,池礼哪怕听到了这种“凡尔赛”,也不会嫉妒破防,或者是被刺痛了敏感的神经,往那里一缩就阴暗地偷窥。

他对待岁凛,和对待一片云、一束花、一颗木耳菜的种子,是一样的态度。

池礼听完岁凛的话,他居然和岁凛说:“是吗?”

他作势掏出手机:“你这么有钱,不会用拼多多吧?那你肯定是拼多多的新用户吧?来,帮我砍一刀!”

岁凛:“……”

他沉默了几秒,恶狠狠地往沙发靠背上一蹿。脑袋扬起来,后颈处抵着沙发靠背,看着天花板,大喘了两口气。

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无语,就是觉得池礼总是会说出口一些离谱又合理的话。

池礼看他仰脖,像翻肚皮的鱼,耸耸肩,解释:“我开玩笑的,我不管买东西的事情,都是言扶买我俩的东西。”

岁凛:?

他恨不得一个倒仰,顺着沙发后空翻360°冲到言扶面前抢过他的拼多多。

好啦,这下好啦,悬着的心死得透透的啦。

之前不是生气,那现在就是啦!现在更气啦!

好在池礼想了想,答应了他。这叫岁凛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池礼问:“那我收拾一下行李?”

岁凛就说:“不用,我们有定期出海玩的游轮,一切都是备全的,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有。

第二天,他们下午出发,岁凛的司机来接他们,顺着江沅市往外开,沿着码头登船。

池礼在套房里整理了一下,又在室内逛了一圈,他出来站在甲板上的时候,脑子钝钝地开始苏醒。

池礼也不是完全的没见识,他坐过船的!

可是……游轮比他坐过的船都要大好多啊,九层楼行驶在海面上,像是移动的城市,像是悬浮在水上的城堡。

池礼抬头,就可以看见蔚蓝色的海面,入眼就是无边开阔。它是汪洋里的珍珠,隔绝了烦忧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