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客气了,我这副身子骨要是进了东辑事,那还得了?”洛时节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别人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我怕是见不到今日的夕阳。”

容九喑叹口气,“那就真的可惜了。”

“容大人有话直说便是。”洛时节捋直了衣襟和袖口褶子,“若是皇上有令,又或者是林督主的意思,我定不会让容大人为难,跟你走便是。”

容九喑勾唇嗤笑一声,偏头看向窗口方向,“还没轮到你,急什么?”

洛时节:“……”

东辑事的二把手都坐在边上了,能不着急吗?

“容大人此行……不是为了抓我?”洛时节狐疑的开口。

容九喑挑眉,“干了什么坏事,需要我亲自来抓?”

“那倒不是。”洛时节摇头,“洛某俯仰无愧。”

容九喑嗤了一声,“那你怕什么?”

“无惧。”洛时节回答。

容九喑白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

洛时节:“……”

回过神来,洛时节眉心微拧,“不是来抓我的,那容大人此行……所谓为何?”

“就是来瞧瞧,洛大人有几分胆量?如今瞧着,比老鼠的胆子大一点,与熊心豹子胆差太多。”容九喑摇摇头,“可见还是需要多历练才行。”

洛时节:“??”

历练?

他瞧了瞧容九喑的身板,再低头看了看自身。

呵,大可不必。

“读书识字也就罢了,这个我在行,但是……”洛时节其实还是有点怵容九喑的,好在容九喑收敛了身上的那股子气儿,否则他哪儿坐得住?

容九喑眸色微沉。

“我跑不动。”洛时节叹口气,“容大人,洛某是个读书人,入不了东辑事,做不了这飞檐走壁的活,估摸着连您的刀剑都提不动,您就放过我吧!”

容九喑扶额,“果然是秀才遇见兵……”

“容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时节大概还没明白,在读书识字甚至于朝堂上都能侃侃而谈,策论治国方案皆是顺手拈来,但是在别的方面……就有点难了。

“算了。”容九喑扶额,“让你娘和你老丈人以后教你吧!”

语罢,容九喑忽然一阵风似的出了马车。

还不等年安反应过来,容九喑早已不知所踪。

马车当即停下,年安慌忙回头,查看车子里的自家公子。

哎呦喂,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公子?”年安低唤,“您……还好吗?”

洛时节就愣了一下,然后便回过神来,“没事。”

“他没打你?”年安忙问。

洛时节低眉看着自己,“你瞧着我这般模样,像是挨揍吗?”

年安摇摇头,“不像!”

“可他说的话确实奇奇怪怪的,什么叫让我娘和岳父大人教我?”洛时节一时间还不明白,对于容九喑此行更是有点诧异,好端端的来说这些,所谓为何?

年安皱眉,“不是说,东辑事的二把手素来狠辣?难道是看在温姑娘的份上?外头都说……”

“啧!”洛时节白了他一眼,“温姑娘没有应承下来的事情,岂敢胡言乱语,不可败坏温姑娘的清白,以后这话不可再说。”

年安连连点头,“是!”

“走吧,先回去!”洛时节坐回去,总觉得容九喑这一趟来得古怪。

待回到了府邸,洛时节便直接去找了母亲。

听得儿子如此言语,洛母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娘?娘?娘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呢!”洛时节疾呼。

洛母的身子有些轻微颤抖,扶着桌案慢慢悠悠的坐下来,“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洛时节颔首,“他走之前就留了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儿想不明白,所以来问问母亲,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洛母抬眸看他,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娘?”洛时节上前,担忧的望着自家老母亲。

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他没说别的?”洛母问。

洛时节摇头,“没有。”

“我知道了。”洛母耷拉着脑袋,音色哽咽,“果然是,一定是……”

第一眼就瞧着像,又是养在东辑事的,听说昨夜还进了皇帝的寝宫伺候,现在又说了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暗示的。

“娘?”洛时节皱起眉头,“要不要给您请个大夫?”

洛母叹口气,“不管他想要什么,你都得给,记住了吗?”

“谁?给什么?”洛时节一头雾水,“娘,您是不是癔症了?”

宫里的人心,是黑的

瞧着眼前的儿子,洛母有些无奈的揉着眉心,话只能说到这里,接下来这小子要如何揣测,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