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猫叫声,还在此起彼伏。

容九喑才不管这些,横竖丑女婿也要见岳父,迟早是要撞上的,如今倒也……

屋内。

忽然一声闷响,仿佛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窗外。

猫叫声骤听。

门外。

喊声皆歇。

一切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在原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屋子里有动静,这是毋庸置疑的,那就说明屋子里的人或许已经醒了,或许已经跑了,横竖是有多种可能,但要不要冲进去却成了摆在跟前的难题。

“老、老爷?”四月喉间滚动,面色微恙。

叶子堵在门口,“你一个糟老头子,拎着棍子闯小姑娘的房间,羞不羞?老不羞的!”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虚着呢!

毕竟,更羞的还在屋子里……

“你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温临风哼哼两声,“我找自家闺女,碍着你们什么事了?闪开,听到没有,别逼我动手!”

叶子可不怕他,“有本事你就动手,看咱两谁先倒下?”

“好,好得很!”温临风还真是不怕她,热血上头的瞬间,老父亲哪儿还管得了那些,登徒浪子占了闺女便宜,却是连个名分都没有,偷偷摸摸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老父亲,哪能答应!

“阿瑾!阿瑾!”温临风高声喊。

不瞬,门开。

顷刻间,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从屋内走出来的人。

温枳拢了拢衣襟,打着哈欠瞧着门口的老父亲,“爹,你们吵吵嚷嚷的作甚?”

“额……”温临风皱眉打量着她,“你在睡觉?”

温枳伸个懒腰,内里穿着单衣,外头披着外套,“怎么了?”

“哈,没、没什么。”温临风默默的将棍子收拢在身后,“爹是担心你初来这边关,会不习惯,所以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看就看吧,还伸长脖子往温枳身后瞅,也不知道在瞅什么?

“爹放心,阿枳皮实得很。”温枳笑盈盈的回答,“走南闯北不在话下,爹就不必担忧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那你早点休息,明日爹带你去各家铺子走走,熟悉熟悉底下人,来日若是有什么事,他们也能认得人。”温临风随口找了个借口,“那爹就先回去了,甜汤……记得喝。”

温枳点头,“好,爹也早点休息。”

“好,好!”温临风默默转身。

身后,掌柜和伙计快速上前。

“东家,您拿着这棍子……”

“棍子?”还不等二人把话说完,温枳便接过话茬,“爹,您拿着棍子作甚呢?”

温临风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把这半年的账册都拿到我房里来。”温临风转身就走,面色黑沉如墨。

掌柜:“……”

伙计:“……”

他们,说错了什么吗?

温枳在后面瞧着这三人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转而看向目瞪口呆的四月和叶子,“愣着作甚,四月去收拾屋子,叶子……你、你去看看他。”

“爷怎么了?”叶子诧异,“主子,您做了什么?”

温枳舔了舔后槽牙,“倒也没什么。”

只是,一不留神踹了他一脚……

“奴婢这就去。”叶子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四月回过神来,赶紧凑上去,“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温枳转身回了屋子。

四月收拾了床褥,转而瞧着坐在桌案边上发愣的温枳,“小姐,刚才发生了何事?奴婢在外面听到了一声闷响,是什么东西摔了?”

“不是东西摔了。”温枳皱眉,“是人。”

四月险些咬到舌头,“表公子啊?”

温枳没吭声,摸着自个的下巴思忖,应该没伤着吧?

完了,这要是真伤着,来日怕是不好哄?

温枳无奈的叹口气,却忽然眉心陡蹙。

“唉,我的刀呢?”温枳诧异的站起身来。

四月愣住,“小姐放哪了?”

匕首是赵无觞送的,上面镶嵌的宝石倒是其次,温家不缺这些,但是匕首的材质却是一等一的好,用的是天外来石,可削铁如泥。

“明明放枕头底下……”

温枳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

不至于废了他吧?

温枳沉默了片刻,终是摆摆手,“算了,不必找了,估计是找不到了。”

“屋子就这么大,小姐不管放哪儿都无所谓的,奴婢明日再找找罢。”四月还没明白,自家小姐这话里的意思。

温枳只能言明,“东西应该是在阿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