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萧家的动静,昨晚看了很久的话本子,一觉睡醒……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伸懒腰嗅着空气里的淡淡瓜果香,真是美好的一天。

“小姐小姐!”四月笑嘻嘻的上前。

温枳打着哈欠,“看你这一脸的贼笑,昨晚是看热闹去了?”

“热闹倒是不必亲眼看,反正外头已经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了。”四月拧了湿帕子上前。

温枳擦了把脸,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说说看,让我也乐一乐。”

“休了。”四月两个字,温枳愣在当场。

叶子从外面进来,让侍女将早饭搁在桌案上。

“休了……丁舒真?”温枳有些不敢置信,“那萧珏怎么办?”

丁舒真到底是诞育了子嗣的,又因为萧长君而守寡,这个时候休了一个寡妇,实在是有些……无情。

“他们不怕被人非议吗?”温枳穿好衣裳,坐在了梳妆镜前,“虽然丁舒真此番的确是丢人现眼,伤风败俗,但赶出去的话……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流言蜚语,足以杀人于无形。

“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萧家的大少夫人不守妇道,就算是以七出之条休出府,大概也没人会多说什么。怪只怪,她自甘堕落,不甘寂寞。”四月想到丁舒真那张脸,便觉得晦气。

温枳没吭声。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小姐!”陈叔在外面叩门,然后才跨入门内。

温枳坐在梳妆镜前,四月捻着玉篦子为其挽发。

“陈叔不必说了,奴婢已经告诉小姐了!”四月幸灾乐祸的开口。

陈叔笑道,“那我补一句。”

众人齐刷刷的扭头看他。

怎么,还有后续?

逐出萧家

“我原是今日要出城的,谁知道……瞧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陈叔笑盈盈的开口,“不如你们猜猜,会是谁?”

四月想了想,“给萧家热闹……添砖加瓦的?”

“嗯!”陈叔点点头。

闻言,四月与叶子对视一眼。

温枳眼珠子一转,便想明白了些许,“莫不是丁家的那位?”

“小姐果然聪慧。”陈叔笑道,“萧家的热闹肯定会愈发热闹,我怕小姐错过了热闹,所以赶紧回来通知一声,现下通知到了,我就先出城了。”

听得这话,陈叔又急急忙忙的离开。

“这倒是真的热闹了。”温枳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叶子,你去看看,丁家那个到哪儿了?尽快来回我,我得挑个好位置。”

她可不是圣母,说什么人家落难了,可莫要落井下石。

只要没有道德,谁也不能用道德来约束她。

人嘛,就得图一快活……

看着仇人落难,她不尽快幸灾乐祸,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是!”叶子不疑有他,当下转身离开。

待叶子走后,温枳睨了四月一眼,“我让你挑的人,可都挑好了?”

“是!”四月颔首。

温枳深吸一口气,“跟着陈叔,看他出城到底去哪儿?若还是那个茶园,说明……我爹这会已经在茶园里了,两个加起来都快百岁的人还要折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仔细着,莫要惊动了别人。”

“是!”四月行礼,快速离开。

温枳捻着玉篦子,梳着垂落肩头的青丝,“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老头凑一块,想干什么?”

叶子回来的时候,四月早就回来了。

吃过早饭,温枳便悄悄的去凑了热闹。

位置早就定好了,临风楼二楼靠街的雅间,很适合看热闹,毕竟丁舒真已经被赶出了萧家,某人正一身狼狈的往萧家赶去。

来来去去,都得经过这条道……

温枳是从萧家出来的,当然不适合再去萧府门前待着,让人瞧见,免不得要说闲话,万一再被萧长陵纠缠,便是不值当。

在这里坐着,既能听到街头的闲言碎语,楼下大堂里的嘈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丁舒真是哭着被赶出来,萧珏压根没出现,因为被萧老夫人扣在了佛堂那边,压根没机会去府门口,与丁舒真表演母子情深的戏码。

“母亲?”丁舒真瞧着脚下的休书,哭得歇斯底里。

萧元氏做了一回恶人,无动于衷的瞧着跪在台阶下的丁舒真,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原就不满意,那时候的萧家正得圣宠,哪儿瞧得上丁家这小门小户,奈何丁家仗着救命之恩而强买强卖。

后来,丁舒真生了萧珏,这才让萧元氏扬眉吐气了一回,便也就认了。

谁曾想,今儿会出这样的事儿……

“我就知道小门小户的女子靠不住,一个两个都是没有教养的东西,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有脸哭?今日没有将你扭送衙门,治你一个通女之罪,实乃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莫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