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枳不允。

“蠢。”他低语。

瞧着她熟睡中的安静,瞧着她长长的睫毛在晨曦微光中,随呼吸轻微颤动,像极了美丽的枯叶蝶,不说话的时候倒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叹口气,容九喑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所幸无恙,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只是番邦的刺客,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见,不是丞相府的人……

背上凉飕飕

屋子里,迟迟没有动静。

四月急得在院子里兜圈圈,“怎么还没出来?为什么还不出来?”

叶子怀中抱剑,挑着眉头看她,“你这是拉磨呢?”

“你懂什么?”四月瞧着紧闭的房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之前也就罢了,没人瞧见,这……这可是绣庄,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吗?”

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小姐、小姐……

“那又如何?”叶子不以为意,“横竖你家小姐已经和离,现在是孤身一人,又没有婚约的约束。男未婚女未嫁,处一处怎么了?”

四月跺脚,“你懂个屁,人言可畏!”

“谁是人言?倒是出来走两步,看我不一剑劈了他。”叶子梗着脖子。

四月:“……”

说不过。

也打不过。

“放心吧,爷是有分寸的,但凡他能狠一些,估计这会都当上爹了!”叶子轻嗤,“没人的时候尚且没有越矩,现如今是温家的绣庄,爷不至于这么人面兽心。”

四月想了想,有道理。

“安生一点,没瞧见爷的脸色黑得……能吃人?”叶子满是嫌弃的摇摇头,“惹了他,阎王爷来了都得摔一跟斗。”

闻言,四月生生咽了口口水,瞧着东边升起的太阳。

活着真好!

屋内安静了许久,外头的人都不敢进去,连带着陈叔闻讯而来,也只在回廊尽处张望,虽然他们都穿着常服,没有惊动旁人,但东辑事的人……谁敢轻易招惹?

“进去多久了?”陈叔问身边的护院。

护院低声回答,“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小姐睡得浅,没事的没事的。”陈叔自我安慰。

护院呐呐的开口,“管家说,点了安神香呢!”

“什么?”陈叔急得直挠头,“小姐好端端的睡着,他一个外男直闯小姐闺房,还待了这么久不出来,像什么话?”

尤其是在小姐沉睡的时候,简直就是、就是……

“趁火打劫,趁虚而入!”陈叔咬牙切齿,“岂有此理!”

护院问,“要过去吗?”

陈叔:“……”

这怎么过去?

东辑事的身份被揭穿,那就更完蛋!

陈叔咬咬牙,“再看看。”

蓦地,护院疾呼,“开了!”

门开了,容九喑从内里走出来。

陈叔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总算出来了!”

“爷?”李常安和崔堂纷纷行礼。

容九喑的面色还是难看,只不过天都亮了,委实不该再留在绣庄,免得到时候出乱子。

“人在哪?”容九喑开口。

叶子旋即上前,“可是……”

“带路。”容九喑说。

叶子是不会违背容九喑的,当即在前面带路。

“哎哎哎……你你你……”四月张着嘴。

这人怎么这样?

表公子没来的时候,什么都听小姐的。

表公子一来,这人就反水??

容九喑眸光一瞥,四月到嘴边的话,愣是“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空气,静止。

算了,她不敢拦……

待容九喑一走,四月就冲进了自家小姐的房间,“小姐小姐别睡了,出事了出事了!”

诚然,出事了。

温枳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四月推搡着醒转,睁开眼的时候亦是一脸懵逼,只是脊背上忽然一阵凉飕飕的,登时有种提神醒脑的感觉。

人,顿时清醒。

“小姐?”四月赶紧去拧了一把湿帕子,“先擦把脸。”

擦把脸,醒醒神。

“睡前不是上过药了吗?”温枳擦了把脸,“怎么又上?”

四月:“??”

小姐在说什么?

“小姐,奴婢刚进来。”四月说。

温枳擦脸的动作一顿,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四月。

那是……

“哦哦哦,表公子来了。”四月一拍大腿,“人已经去找那个凶手的麻烦了,小姐……哎哎哎,小姐您慢点,慢着点,衣服衣服!”

温枳几乎是手脚并用,慌里慌张的穿上衣裳,一边走一边整理,“他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您在睡着呢!”四月紧紧搀着她,“您慢点,小心背后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