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脸色青白,“怎么回事,吵得这样闹哄哄的?”

“是那位嫂子的娘家人来,闹得厉害呢!”四月幸灾乐祸的笑着,“奴婢特意去路边看了一会,瞧着那叽叽喳喳的样子,真当是笑死人了。”

温枳凝眉,“丁舒真的娘家人?”

“对!”四月连连点头,“说是那边出了点事儿,所以找上门来了,听着是有求于人,可瞧着这阵仗一点都不像是来求人的。”

温枳掀开薄毯,穿上了鞋袜,“给我梳洗。”

“是!”四月颔首。

等着梳洗完毕,温枳便出了门,这样的泼天热闹,可不得好好凑一凑?

还没靠近后院,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若是敲锣打鼓一番,倒是可以登台唱戏,嗓门大得……墙皮都给哆嗦下来一层!

嗑瓜子群众

温枳顿住脚步,可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站在墙外都能清晰的听到,男男女女的声音。

有萧长陵的,有萧元氏的,还有萧姿的……

可见,都凑齐了。

“哟,二少夫人也是来看热闹的?”柳姨娘笑盈盈的扭着细腰,走到了跟前站着,“别进去了,每年来一次,都习惯了。”

温枳愣住,“每年来一次?”

“就跟打秋风似的,年年都来,年年都这一套,要不然你以为那寡妇为何会继续留在府内?明知道萧家已经没落,不得帝王恩宠,也没了权势,还要老老实实的守住这里,真以为她是为了儿子?”柳姨娘满脸鄙夷的摇头,“呵,出了这道门,纵然有人要她……她娘家人也得扒她三层皮。”

柳姨娘探头,朝着内里看了一眼,“在这儿还能守着儿子度日,若是在别处……就这阵势,她换个夫家都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杆,那得过得生不如死。”

“以前怎么没听说?”四月好奇,插了一嘴。

有些话,自家小姐得端着姿态,不好问出口,可四月是个丫头,丫头好奇八卦嚼舌根,那不是最正常不过?

柳姨娘瞧了一眼四月,又看了一眼温枳,“以往都是直接拿了银子,堵住了嘴,纵然是来一趟,吃个饭也就打发了。今年不知道为何,竟是没能打发了?这不,架势大得很,就差敲锣打鼓了!”

“这可是将,军府。”四月煞有其事的开口,“他们这是什么来头?”

柳姨娘解释,“当年老爷子出征,得他家长子舍命相护,以至于成了残废,所以丁家对老爷子有救命之恩,这才得了这门婚事,要不然你以为丁家这小门小户,是怎么进了这将,军府的?”

彼时的萧家,可不是谁都能高攀得起。

当然,选择丁家也有缘故,那便是功高盖主……

丁家老爷只是个县令,于朝中无权无势,其嫡女入得萧家,正好打消了帝王的疑虑,而这丁舒真亦是真的争气,入门不过两个月就怀上了身子,其后便有了萧珏这位嫡长孙。

如此,萧家大少夫人的位置,固若金汤。

可惜的是,她这刚生下孩子,还没来得及抖威风,没来得及将萧家的掌家之权拿到手里,战场那边就出了事,萧家父子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没囫囵个的回来。

她这位,为萧家诞下子嗣的功臣,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口中克夫的寡妇……

“原来如此!”四月有些感慨,“难怪……”

难怪丁舒真在府内又莲又茶的,却没敢蹦跶太高,原来是母家没人,怕到时候惹得太过火,被收拾一顿也没个撑腰的。

说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成亲前两年,都是拿钱打发,后来我进门那年,萧家爷俩出征去了,便也忘了这回事,也跟今日这般闹过一次,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柳姨娘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继而往温枳跟前递了递。

温枳:“……”

“可有得闹呢!”柳姨娘幸灾乐祸的说,“那一次足足闹了三天,这一次肯定也没那么容易消停,我敢打赌,最少需要两天。”

听得这话,温枳默默的抓了一小撮瓜子,转手递给四月,犹豫着开口,“那……找个地方坐坐?”

见识见识,什么叫泼妇?

内里好生热闹。

丁舒真是真的没想到,他们又来了,简直就是自己的噩梦,在府中所有的建设和努力,都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沦为笑话。

他们好似算准了萧家不会赶她出门,也吃准了她没有底气离开萧家,于是乎肆无忌惮,根本没将她的幸福和未来放在眼里。

那个家里,唯有兄弟才是父母的掌心宝,而她这个女儿……

不过是用来交换的工具,用来讹钱的筹码,包括她生的儿子,也只是他们眼里的银锭子,存在的意义可想而知。

“娘?”丁舒真瞧着眼前的母亲,面色发白,“您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

丁舒真的母亲李氏,满脸的褶子,身形较为高大健壮,肤色较黑,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瞧着好似有些寒碜,听得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