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不绝于耳。

我双眉紧锁,喉间发出一声嘤咛。

“醒了。”耳畔传来惊喜的声音。

心头有些不悦,我缓缓睁开双眼。

望着面前的三人,心痛突然而至,我别过脸,艰难的自口中挤出一个字:“滚!”

“馨儿。”三人异口同声道。

“滚!全部都滚!你们我一个都不想看到!”嘶哑的声音愤然出口。

静默半晌,云载天方叹口气,示意云承月一起走了出去。

“你也走罢,我不想见你。”我望着洛风冷冷道。

那素白衣衫的人,俊美的脸上满是痛楚,原本灿然的星眸因凝满哀痛而黯然失色,泛白的双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道出。

犹记得雪山初见时,那灿然一笑的绝代风华,天地失色;

犹记得那落樱树下,熠熠星眸中的万般柔情,深烙心底;

犹记得那沉迷之夜,疯狂与柔情的缱绻万千,觉情心伤;;

犹记得那病榻之前,我命堪比你命的铮铮誓言,痛彻心肺。

只是为何,如今却变得这般境地。

昨日的种种你怎能都抛诸脑后?曾经刻骨铭心的誓言你又如何兑现?

“馨儿。”那曾经听来万般柔情的呼唤,如今却声声刺耳。

“滚!”我紧紧盯着他的双眸道,“洛风,不,应该是恒王,你可知道我此时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你?”

“馨儿。”洛风眸中的哀痛愈凝愈重,“你可是在恨我?”

恨?我又有何资格去恨?

我垂下眼睑,低头不语。

“馨儿,来,把这碗药喝了。”洛风缓缓走至床边,将手中的白色瓷碗端与我面前。

“身病可医,心病又该怎医?”我冷笑道,“拿走,我不喝。”我伸手将碗推开。

“这药你必须喝。”洛风的语气重了几分。

“必须?”我一声冷笑,“身子是我自己的,我想怎样便怎样。”

“你可以不顾自己的身子,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顾么?”洛风近乎艰难的迸出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我紧紧扯着他的衣袖道,“洛风,你再重复一遍,你给我再重复一遍!”我愤然吼道。

“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洛风面色惨白,艰难的吐出一句。

犹如晴天霹雳,将我震得四肢冰冷。

两个月的身孕?我居然有了他的骨肉?我居然有了云承月的骨肉?

“哈哈哈哈……”我怆然大笑出声。

真是莫大的讽刺,我竟然会有了云承月的骨肉。

七日后,他便会迎娶正妃,而那新娘却不是我;

半月后,我便要远嫁风落,而那新郎却不是他。

天大的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笑得眼泪不止,心痛不止,为何会是这样?为何会是这样?

“洛风,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泪水已止不住地汹涌而出,我用力晃着洛风的双肩,“你一定是骗我的,你说,你说你是骗我的。”

“当啷”一声,瓷碗落于地上,摔得粉碎,浓浓的药味瞬时弥漫。

洛风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双眸,紧咬着双唇,不发一言。

“馨儿!”门口一声轻呼。

云承月满面痛楚之色徐徐走来。

“你来做什么?”我冷了一张脸道。

“我……”他望了一眼洛风,欲言又止。

“我再去煎碗药来。”洛风一声轻叹,退了出去。

“馨儿,那可是我的骨肉?”云承月蓦然出声道。

“你的骨肉?”我狠狠盯着云承月,他的眸中闪着痛楚与不可置信。

似被万箭穿心,痛到极致。

“云承月,我该如何称呼于你?”我望着他道,“我是否该尊称你一声,皇兄?”

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眸中的哀痛一览无余,薄唇紧抿,就这样怔怔望着我。

“馨儿,那可是我的骨肉?”他再次生生将我的心刺痛。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重重甩于他脸上。

“你给我滚!”我嘶哑着声音怒吼道,“云承月,你滚,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做他的父亲,你不配!”

我声嘶力竭,狠狠的锤打他的身体,奋力将他向门外推去。

“馨儿,你听我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真的不是有意负你。”云承月一把将我扯进怀中。

“七日之后,你便要成亲,而新娘却不是我,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有意负我?”我痛哭失声。

“我为何要有了你的骨肉,为何?”我狠命的锤打着他的胸膛,“你叫我如何是好?你叫我如何面对?”

我掩面而泣,全然不知所措。

老天,你为何要这般捉弄于我?

相爱不能相守已经让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