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大红的锦缎罗裙,高耸的云髻,美艳的脸上满是高傲与不屑。

来人正是素嫣。

我淡然一笑道:“承蒙姐姐挂念了,我这身子一向如此,不打紧的。”

“妹妹没事便好,省得王爷挂念,这么晚还差我前来探望。”素嫣言语颇含挑衅意味。

听到“王爷”二字,心中倏的一痛,我鼻中一酸,强颜欢笑道:“有劳姐姐费心了。”

素嫣摆摆手道:“既是如此,妹妹便早些歇息罢,王爷还等我回去。”言罢,转身离去。

果真是云承月遣她来的么?

我起身下床,披了一件薄衫,慢慢向院中踱去。

夜,死一般的沉寂,清冷的月光洒于院中的梨树之上,斑斑驳驳,微微的轻声叹息,都听得格外分明。

“既然来了,便陪我说说话罢。”我冲着头顶的树冠扬声道。

一道紫色的身影自树上跃下。

是她?紫妍?

我微眯着双眸打量着她,双眸清澈,晶亮,素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淡然之态竟让人觉得一丝疏离。

这女子太过清冷。

“夫人的武功已恢复?”紫妍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夫人?她唤我为夫人,而非妹妹?她怎知我原先便会武功?

我不禁有些错愕,数个疑问盘旋于脑中。

只见她淡然一笑道:“夫人放心,紫妍不是敌人。”

我更是大惑。

“何为敌?何为友?”我问道。这王府之中深藏不露之人太多,我怎知何人是敌,何人是友?

她略一沉思,正色道:“夫人莫要对我有所质疑,关键之时紫妍自会挺身而出。”

“关键之时?你可是在暗示于我?”

她不语,半晌方轻叹一声,道:“若信紫妍,请随我来。”言罢,她已施展轻功向院外掠去。

我深提口气,紧随她而去。

云承月的书房?这便是她引我来的地方?心中疑窦顿生。

只见紫妍打个噤声的手势,便向那格窗靠了过去,我随她一起贴了过去。

屋内是两个人的争论之声,一男一女,男的自是云承月,那女的便是方才来探过我的素嫣。

素嫣?她为何会在此?

“王爷,到了此时您还替那贱人说话?”素嫣愤愤道。

“馨儿不是那样的人。”云承月道。

“但是她是兰博云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本王认为她与兰博云不是同类之人。”

“那是她迷惑王爷的伎俩,王爷莫非忘了当初她是如何爬上王爷的床榻的?”

“够了,本王累了,你且回去歇息罢。”云承月下了逐客令。

“王爷忠言逆耳,臣妾已于她屋中取得这密函,是非曲直相信您自有论断。”只听房门“砰”的一声。

我与紫妍忙闪入暗处,只见素嫣面带怒色拂袖而去。

密函?

待素嫣离去,我悄悄将那窗纸捅个窟窿。

屋内,云承月双眉紧蹙,面色凝重,手中正举着一张无字的白纸,左右端详。

这便是那封密函?

“怎会是你?怎会是你?”只听云承月喃喃道,眸中划过一丝伤痛。

我心下一紧,弄出了响动。

“是谁?”云承月已在屋中喝道。

我与紫妍忙施展轻功向花园遁去。

待确定身后无人,我二人方才停下脚步。

“你可知是何密函?”我不解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紫妍冷笑道,“她怎会好心到前去探病?明为探病,实则是栽赃。”

我心下已了然,素嫣果然要置我于死地,只是方才听素嫣的口气,这密函之事并非今日偶见,而是早有所知。

“此事是否早有预谋,今日不过是顺水推舟?”我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紫妍露出一丝颇为激赏的神色,道:“不错,只不过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谁用谁的刀?”

“互相借刀。”

我有些不解,但最为不解的便是紫妍为何会知道许多?

似是觉出我的疑虑,她双唇轻抿,淡笑道:“夫人放心,紫妍定不会做出伤害夫人之事。”

“你,究竟是谁?”我眸中寒光乍现,如此之势,我怎知她是敌是友?这王府中的女人人人均想置我于死地,她为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请恕我此时不能明言,日后望夫人凡事皆小心。”言罢,她已飞身离去。

我怔在当场,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的思绪愈来愈乱。

我与兰博云到底是何关系?既是父女,他为何三番五次轻薄于我?言语行径又怎像是一个人父所为?而云承月与兰博云之间又是何关系?为何听到我是兰博云之女会情绪那般激烈?

那云载天为何要安排今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