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停打断了谢蕴的解释,已经懒得再和谢蕴掰扯,当初先皇对谢家下手的时候,他们也以为世家要完了,可结果呢?

是世家和朝廷变本加厉的压榨。

从那之后他们就知道,皇家和世家,从来都是一丘之貉。

“来个人陪她走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也不等谢蕴的反应,抬脚就要走,阿立却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当家,出事了。”

唐停心里一跳:“萧家来人了?”

“不,不是萧家……”

阿立将一张画像递了过来,唐停只觉画中人颇为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阿立遮住了那画中人的下半张脸。

“这是……”

“二狗刚才去劫道,遇见了个硬茬,他说让我们带句话给画中人。”

“什么话?”

“薛京来请姑姑回宫。”

亡命徒

一个时辰前,千乘郡。

“司正,城门并没有谢蕴姑姑进出的记录,会不会是那个店小二骗了我们?”

薛京打量了一眼周遭颇有些贫瘠的景象,微微摇头,那店小二虽然见钱眼开,可不是蠢货,若是撒谎,应该会说一个繁华不宜寻人的地方才对。

“姑姑聪慧,知道有人在追她,一定会做遮掩,怕是根本没有走城门,四处去打听打听。”

“是。”

众暗吏四散开来,薛京沿街往前走,瞧见有人卖糖葫芦,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秀秀贪吃,这东西她素来喜欢。

但这次……

他叹了口气,以往秀秀的要求他从没有拒绝,开始是看她年纪小就遭了罪,有些不忍心,后来动了心思,就越发开不了口,可出宫前那小丫头都那么求他了,他也没松口……不知道一杆子糖葫芦,能不能哄得好……

他满心愁苦,正打算去买串糖葫芦看着解馋,就瞧见四五个壮年汉子十分猖狂地晃到了街上,抓住摊贩就是一顿逼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来这镇上?”

几人手里拿着画像,画像上的人十分熟悉。

薛京眼睛不自觉一眯,好大的胆子,明知道谢蕴是皇帝要保的人,还敢派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找。

真当皇帝没有脾气啊。

其他暗吏也被那几人嚣张的举动惊动了,不动声色地围了过来:“司正?”

薛京仍旧掏出两文钱,仔细挑了一串个大饱满的糖葫芦,等那人扛着糖葫芦的杆子跑远了才冷清开口:“既然来了,就别让他们回去了。”

暗吏目光一闪,低头应了一声。

“记得选个清净的地方,别惊扰了百姓。”

“是。”

暗吏很快就扮做商贩朝那些人走了过去:“几位好汉,这女人我见过,前几天来的,就借住在我家一个远方亲戚家里。”

几人立刻便跟着暗吏往前去了,其余暗吏各自递了个眼神,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等薛京循着记号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都清理干净了。

“哪一家的?”

“说是孙家雇的。”

“不知死活,”薛京在心里给孙家记了一笔,见谢蕴的画像落在一旁,还被溅上了一滴血,连忙捡了起来,仔细擦拭干净收进了怀里,这才下巴一抬,“收拾了吧,继续找人。”

众暗吏齐齐应了一声,将尸体聚在一处点了火,但火刚着起来,就有人看见了地上的车辙印子。

“司正,有发现!”

薛京连忙凑了过去,蹲在地上盯着那车辙子看了片刻才一点头:“对得上,就是他们新换的马车。”

可是,车辙印上却布满了马蹄印,那么密密麻麻的痕迹,绝对不是偶尔路过的行人那么简单。

暗吏们大都经验丰富,已然察觉到了异样:“司正,听说青州响马横行,姑姑她会不会……”

“休得胡言!”

薛京眼神一沉,虽然呵斥了暗吏,他心里却也知道,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要防患未然。

“拿着这个去寻千乘郡郡守,告诉他清明司办案,当地驻军全力协助,若有违抗,后果自负。”

“是!”

暗吏接了令牌,策马匆匆而去。

薛京又看了一眼那车辙的方向,起身打了声呼哨,骏马疾驰而来,他纵身一跃跳上马背:“走。”

暗吏纷纷上马跟在身后,却走了没有多远地面就一阵颤动,成片的马蹄声响起,随即一支打着呼哨的羽箭疾驰而来。

“司正小心!”

薛京躲闪不及,索性抬手生生抓住了那支羽箭,那箭来势极快,被抓住时箭羽还在颤动,凶悍之意扑面而来。

薛京盯着那箭矢看了一眼,拇指一收,单手便将箭矢折断,语气里多了几分杀意:“青州响马。”

一听这四个字,暗吏们顿时戒备起来。

鸾铃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一队不知道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