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虽然谢辅这个内相为他们谢家嫡系的大小姐挑的人很不起眼,可却从没有藏着掖着,定下来之后就上报了宗族。

两人之间有些情谊也是正常的,只是眼下却顾不得这些了。

“我刚才看见官驿处有烟花升空,滇南驻军已经往这边来了,我们得赶紧走,不然等龙船被围起来,我们就跑不了了。”

谢蕴呼吸一滞,现在就要走吗?

“可是殷稷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这里火那么大……”

“他是皇帝,不会出事的,”谢州急道,“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驻军到这里也不过一刻钟,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谢蕴的目光再次扫向周遭,可惜她仍旧什么都没能看见。

“二姑娘!”

谢州又催了一句,谢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闪过决绝:“我们走。”

谢州松了口气,引着谢蕴往窗边去,龙船极高极宏伟,即便下面是水,可这么跳下去也会受伤,男人自怀里掏出一卷绳子,看着只有食指粗,仿佛并不结实的样子,可里头却缠了牛筋,韧性极佳。

他将匕首钉进窗棱,仔仔细细地往上缠绳子。

谢蕴替他望着风,倒是想起来还有两个人:“行刺殷稷的人呢?何时过来?还有送酒的那人。”

谢州愣了愣:“送酒?送什么酒?我们就只上来两……”

房梁轰然倒塌,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都被压了下去,这忽然的变故让原本就惊慌失措的人群越发惊恐,场面也越发失控,不少人跌倒在地,被硬生生踩踏致死。

一时间惨叫连天,织成了一个牢笼般的梦魇。

谢蕴攥紧衣角,当初策划这场声东击西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会让这么多无辜之人丧命。

她身上的罪孽,又多了一笔。

“二姑娘别多想,原本他们都可以走的,可谁都想第一个才会把门堵住,说到底是活该。”

谢州安慰一句,随手将绳子扔了下去:“现在没时间等谢鸣了,你先走,我回去找他。”

谢蕴收回目光,心里很是犹豫,这几人上船本就是为了他们谢家人,若是自己把他们丢在这里那算什么?

“姑娘先走一步,我们就算遇见什么乱子,也足以自保。”

这话是在说谢蕴留下会是个累赘,虽然不好听却是实话,谢蕴没再犹豫:“你们要多加小心。”

谢州一抱拳:“姑娘放心,快走吧。”

他抬手扶着谢蕴翻窗,可就在腿迈出窗户的瞬间,一声“谢蕴”远远地传了过来。

“殷稷?!”

谢蕴动作瞬间僵住,抬眼朝着声音来处看去,浓烟弥漫里她仍旧看不清楚身边的人,可对方一身明黄龙袍总是要比旁人显眼一些。

果然是殷稷,他找过来了。

“二姑娘!”

谢州催促了一句,谢蕴逼着自己收回目光,抓着绳子慢慢正要往底下爬,一声巨响却忽然响起,宴厅一侧的墙不堪重负的一声闷响后,轰然倒塌,一直被堵在门外的禁军终于冲了进来。

钟白嘹亮的嗓门瞬间响彻半个宴厅:“左威卫随我寻找皇上,护驾救驾;右威卫控制人群,按照宫人册子比对,把刺客给我找出来!”

禁军齐齐应了一声,许是被堵在门外的时候太过憋屈,现在便一起发作了出来,那声音竟震得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谢州脸色一变,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二姑娘快走,内相他们就沿着淮安兄弟之前给你的地图路线在走,你尽快去找他们,我留下去找谢鸣,如果我们……”

谢蕴一把摁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船上的宫人册子是他定的,有多详细她最清楚,谢州不可能躲得过禁军的搜查,何况那个谢鸣才和殷稷交了手,身上说不定还有伤,更不可能藏得住。

他们为了谢家而来,她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你先走,我去找人。”

“这怎么能行?!”

谢州下意识拒绝,谢蕴却已经从窗户里爬了回来:“没什么不行的,我比你们熟悉船上的地形,禁军也都认识我,我有余地和他们周旋,你先在水里躲好,等我找到人我们就一起走。”

“可是……”

“我知道,”谢蕴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在事情暴露前离开,快走吧。”

谢州满脸挣扎,可思前想后不得不承认谢蕴是对的,他狠狠一抱拳:“二姑娘,我就在水里等着,一旦出了事,你只要招呼一声,谢州以命相搏也会送你离开。”

“好,快走吧。”

谢蕴催着男人从窗户里翻出去,眼见他的身影被夜色遮掩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打算往旁处去寻谢鸣的影子。

“谢蕴,你在哪?”

殷稷的呼喊再次传过来,声音又急又哑,他好像找了自己很久了,谢蕴脚步顿住,迟疑了很久却终究没有回头。

你们先走

因为一面墙的倒塌,宴厅里混乱的